楚弦对着这棵苍郁雪松道:“真没想到,唯一的痕迹在你身上,不负千秋翠,不背一桩冤。”
薛裴之整个人都僵了,目光直直盯着整颗雪松,难发一语,原本还存有辩解和怀疑的余地,但是此刻所有的不死心都荡然无存。
楚弦所说的,薛长君就是死在孔雀羽翎扇下,再无可辩驳的机会。
薛裴之忽然只觉得从没像此刻这样绝望过。
楚弦侧首,看着他道:“你爹临死前还在作画,可见当时从容,而血迹的位置正好应对扇窗,扇窗外面正是这棵雪松,你爹是背对着屋外,孔雀羽翎穿心而过……”
薛裴之激动了,奔跑进这书房里面,看着这堆血迹,心里波涛难以平寂下去,眼中更多的是悲恸。
外面天冷,楚弦也走了进来,撇开这一身风雪,他也卸下了那一身温润如玉。
薛裴之看着楚弦,心中百转千回,虽说乱绪烦人,但是终能理得清,逐渐的薛裴之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以一种难以表达的复杂看着楚弦。
楚弦没有理会他,回到桌案边上坐下,道:“当年是你父亲破了武状元案,是以最熟悉孔雀羽翎的人就是你父亲,而当杀了武定山的时候他怕凶器被我找到,故而一直放在身边,直到他死后……有人将证物放了回去。”
“那天带人来现场的是吴寺丞……”
薛裴之道,“定是他拿了凶器,杀我爹?”
他说着,可又觉哪里不对劲,是以语气也有些虚了下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爹在死前应当见过他的顶头上司——彰安太子才对!”
楚弦一句话,对楚弦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他不顾薛裴之的惊愕,继续说道:“以周彰安此人心性,必不会亲自动手,可是他可以有各种办法让薛长君乖乖束手,将所有证据封死在他身上,逼死他是最好的手段。”
“他怎么逼?父亲为他办事,握了他那么多证据……”
薛裴之心中意难平,强忍着悲愤。
“如若用你的性命相逼呢?你父亲一力抚养你至今,舐犊情深,若为你身死,想必心甘情愿!”
楚弦打断了他,言语断出时,薛裴之忽然脚下一软,跪倒在了地上,“父亲,当真为我而死吗?”
他无力的问。
楚弦继续说:“所以,不用任何人动手,你爹也会依照太子的意思办事。”
说着的时候,楚弦的眼眸中仍旧带有最后的疑惑,“我只是不明白,以你爹的手段,必然是要太子身后无忧,但是现在吴寺丞也没搜出其他的东西,这不符你爹的手段。”
楚弦顿了一顿,思忖了一会之后道:“吴寺丞只是将扇子带回去,利刃没入雪松树干,再加上冰雪堆积本就难以发现,所以吴寺丞也不大在意。
只是,你爹想说什么?”
心下存疑,楚弦的目光放在眼前那幅画上面,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爹回首前程簪花仕途,可有何寓意?或者,他想说什么?”
他将手摸在那幅簪花图上,心中存疑。
只是,在指尖擦过这画卷上的时候,那一阵阵轻微的摩挲触觉,让楚弦眉头一凝,他将沾染了颜料的手拿起来,在鼻尖轻轻一嗅,那淡淡的生涩之味,就像作物未成熟时的感觉,并且这感觉……楚弦并不陌生。
他说:“碱土?”
忽然,楚弦似是惊觉了什么,他抬起头来急急对薛裴之说:“将房中炉火升得旺些,我想……我知道了这桩案子的所有过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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