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省油的灯,难道不是楚大人你吗?”
朝歌轻悠悠的反驳道,目光触及了湖面那些争食的鱼儿时,远黛娥眉不禁轻蹙了起来。
她见到这满湖争食的鱼儿,一眼就能预见接下来湖面的场景,那是壮观的,可同时也是斑驳苍凉的。
她不禁冷道了一句,“你的手段,可真是凛冽。”
说完时,朝歌将食指轻翘,抚在鼻息下,强行想掩制住轻咳的声音。
楚弦忍不住问:“上次的病到现在还没好?”
问完之后,他又后悔了。
朝歌没有注意到楚弦后悔的神情,只低头浅笑了一下,略显得无奈,“我曾受过伤,肺里落下了病根,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只要稍微有点病由,就十分难好,早习惯了。”
“丞相名满天下,权倾朝野,为你寻个名医应当不难。”
楚弦如是说道,想起她与苏崇一起走来时的场景,却是不知道怎么的让他觉得莫名的刺眼,总像是在心里扎了一根刺似的,很是熟悉,又很是陌生。
朝歌听到楚弦这么说的时候,却又不屑了起来,“老匹夫,我会领他情?”
这下,楚弦不得不狐疑的看着朝歌了,“他可是当朝丞相。”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更加的诡异莫测了,她不是丞相的人,那她在这盛京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楚弦第一次觉得看不穿一个人,她有太多的秘密了。
楚弦也挖掘不出来,可是又没感受到敌意,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至今是个谜。
“当朝丞相又如何,他即便是在太极阁中极力的将我奉为上宾又如何?我还是觉得洛春楼的卖笑场更自在些。”
朝歌无奈的苦笑,低垂下头的时候有风吹过来,拂起腮边的青丝,顺着她羽睫下的眼波而望,美人轻波,垂怜不已。
楚弦别过头,不去看她,害怕深陷下去,只像一个身外客般,不冷不热的问了句,“那你今日还来?”
朝歌“嗤”
的一声笑了出来,有些可爱,娇俏的侧首凝望楚弦,“知你在此,想来看看。
贵使平日不好风月,如果不是有案子发生你非去洛春楼不可的话,朝歌想见你一面都难。”
楚弦见朝歌如此玩味的看着自己,忽然他只觉得呼吸都有些乱了,他竟被一个女子调戏了一番,只觉脸上有些过不去,怒斥了一声,“不知廉耻。”
而后转身拂袖离开,一直守在不远处的剑影也如影随形。
看着楚弦如此愤然离去的背影,朝歌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难得见到这个向来胸有成竹的男人这么落荒而逃的模样。
再回首看向那湖面去的时候,朝歌脸上的笑止住了,眼前的场景让她陡然严肃了起来。
一阵清冷的寒风吹过,但只见湖面上原本那些还在不断哄抢鱼食的锦鲤,早已经在湖面不知不觉的冰冻之中,无知无觉被冻在了冰层中间,冰面上还残留有不少的鱼食,也一并冰封。
繁华,让人麻木!
在凛冬来临时如果不能独善其身的话,结局只能以这样哄抢的热闹形态,僵在冰面上,这片粉饰太平就这样定格在太极阁内的湖中。
这偌大的太极阁,锦绣天成之下,竟是这样斑驳满目。
前方宴席上,酩酊过后,太子也似乎无意多陪,这场宴席本就只是做个门面来赔罪罢了,竟也借醉先回太子府了。
待到太子走后,其余使臣与朝臣也都逐渐离席。
等到朝歌从湖边重新回到席上的时候,这里早已经散了筵席,朝歌本以为自己回洛春楼去就行了,可是等到她走出太极阁的时候,却意外的见到苏崇的身影居然还留在那里等她。
朝歌看了那白发苍苍的苏崇一眼,并没有停留下来的意思,而是径直下了阶梯。
自己因为是乘坐丞相府的轿子来的,而此刻她并不打算回程也如此,故而步行在这长街上,自行回洛春楼。
丞相苏崇眼见朝歌并不理会自己,兀自挥了挥手,让身后的侍卫都退下,自己则是追上朝歌的脚步,“你就随老夫回相府吧!”
这一句话,让朝歌停下了脚步,惊诧的看了这老朽一眼,而后又好笑了起来,“相爷说哪里话,奴家乃是卑贱之人,相府门第之高,朝歌岂是有资格踏入的?”
说罢,她转身依旧走去。
苏崇还想再跟上去,可是却被前方的朝歌一喝,“你别再跟着我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