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停尸房在后头,马车直接在后门停下就行了,而且薛裴之被下令不许再进卷宗库,可没下令不许进停尸房,再加上这里晦气,就连看守的人也松懈了,只要绕过那打瞌睡的门房,就能轻易进入。
岳九功的案子还没结,所以尸体也暂时存放在大理寺这边。
当薛裴之带着楚弦潜进停尸房的时候,剑影就在外面守着。
大理寺向来只处理朝中大案,京兆府那边无法接手的案子才移交这边,所以停尸房平时也比较冷清。
岳九功的尸体停放在这里没几天,再加上现在正值隆冬,所以尸身依旧保存完好。
只是薛裴之走近尸体,见到那被枭首下来死状时,仍旧有些骇然。
“兵部尚书就在此,死状一目了然,还有什么好查的?”
薛裴之站在这尸体边上道,心中千丝万缕原本都已经安定下来了,可是被楚弦那样一说之后,心中又止不住的想要一探究竟。
楚弦将挂在墙上的油灯拿下来,放置在尸体前面,顿时这周边亮堂了不少。
掀开了死者身上的白布,岳九功的头颅暂时被安放在肩膀上,因为案子还没结,家属也没能来接走安葬,所以头颅暂时也没能缝上去。
“确实是钢丝断首,一目了然。”
楚弦说着,薛裴之在一旁毫无耐性,正想开口的时候楚弦却继续接着说:“可是,我一直在怀疑一件事,既然是两个凶手,那除了岳九功和酒醉书生所用的钢丝不一样,那么军饷案和牡丹案的不同点还有什么?另一个凶手,是怎么作案的?”
楚弦伸出手,顺着岳九功颈部上的痕迹清清划下去,“这一道断头的钢丝痕,是司卿所为,那另一个凶手所为呢?”
他收回了手,仔细顿了一下,道:“因为死状一目了然,所以仵作验尸的时候也不会多作其他检查了。”
楚弦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当时在太子府上宴会时的场景,“太子不经意的一句话让京营统领武定山和岳九功起了冲突,而后又在太子的劝慰下,武定山向兵部赔礼,我当时也在纳闷,武侯爷那么硬气的一个人,怎么会轻易向人赔礼道歉?”
“所以你怀疑?”
薛裴之原本并不觉得这其中还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可是越听楚弦这么解释下去,越觉得有些蹊跷。
“凶手当时必定还在现场。”
楚弦笃定这一点,目光依旧放在岳九功无半点狰狞的面目上,他说:“岳九功少时参军,一路身经百战,即便曾认太师娘为干娘,但毕竟也是有战功在,不然也无法一路从沙场走到侍郎,再到掌管天下兵马的尚书之职。
此等豪迈之人,我一直好奇为什么会因为区区几杯龙膏酒下肚就忘形得当场献舞?不合常理。”
“你是说,酒有问题?”
薛裴之眼中还有不能相信的感觉,“龙膏酒乃是圣物,怎么会有问题?”
“那如果敬酒的人有问题呢?”
楚弦反驳,“我记得宴上,从头到尾,武定山都不曾碰过酒,他也是个武将,怎么可能滴酒不沾?除非他早就知道酒有问题!”
这个推理,薛裴之无法接受,“证据呢?”
“证据就在岳九功身上。”
楚弦他唤了一声,“剑影进来。”
门外光影一动,剑影带着寒气走了进来,“兄长。”
她也不知道楚弦想做什么,只是遵循着楚弦的手势,她疑惑的转身背对着他们,而后楚弦伸出手来,从她的手上拔出细细的一根银针,那是用来别住发带所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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