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月一路心跳如擂鼓,仿佛要将胸腔炸开一般,她回到洗月阁,没敢做多耽搁,披上了件斗篷便出了府。
街上医馆众多,阴月找了家与秦王府没有什么关系的医馆进去看病,结果正如她所料,她怀孕了。
阴月总觉得这事有些不真实,她竟也怀了他的孩子么?高兴之余,她又有些担忧,若是让观音婢知道了她也有身孕这事,她会不会对自己下毒手?以她眼下的本事,要杀自己不成问题,阴月又陷入了一阵恐慌,不不,即便她不对自己下手,自己也不能掉以轻心,眼下她也有了秦王的骨肉,她要想办法让这孩子成为嫡出才行。
从医馆出来,阴月决定隐瞒自己有身孕一事,至于观音婢那边,嫡长只能有一个不是么?
观音婢虽说过不让别人打扰,但阴月仍是想尽了一切法子去找观音婢,她知道观音婢懂医,便尽挑些药材去问观音婢这药材的功效是什么。
观音婢有些不适应阴月突然变得如此上进,而且她与阴月好似没有要好到可以让她日日来与自己学医吧?
“若你想研究这些药材,明日让管家给你请个老师,我这几日不舒服,怕将这病气过给了你,你还是莫要来了。”
自打阴月来的这几日,观音婢觉得自己身子便不怎么舒服,她也曾怀疑是阴月从中做了什么手脚,但这几日暗查下来,发现她并没有什么问题。
阴月见观音婢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自己再登门,也不好再找什么借口,若她执意如此,观音婢自然是会起疑,便乖巧的接受了观音婢的提议,再也没有登过门。
“怎么?王妃又将你赶出来了?”
阴月自然是将每日的动态报于杨暎,杨暎得知此事后,细细瞧了阴月一眼:“我瞧你这几日面色也不怎么好,不会是王妃当真将病气过给了你吧?”
阴月神色不自然:“没有,大约是这几日没有歇息好才会如此。”
杨暎“唔”
了一声:“那你回去歇着吧,左右她也不让你去了。”
说完又意味深长的扫了阴月的小腹一眼:“过些日子王爷回来,你这肚子要争些气才是啊。”
阴月神色更显慌乱,她站起来朝杨暎行了一礼:“妾会上心的,不叨扰侧妃了。”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王府上的情况杨暎心中都有所掌握,先前说要与阴月结盟,也不过是想及时掌握她的行踪与举动,见阴月走后,杨暎立马给李世民去了封信,将王府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向他汇报了一遍,在信的末尾道,这些日子她没有功劳也是苦劳,是以此番他搜刮来的战利品,要给自己留个最珍贵的。
写完信,杨暎又去了星月楼,发现门口把守的侍卫频频朝屋里看,神色间满是惊惧。
杨暎走过去问:“你们做何这副神色?王妃怎么了?”
侍卫这才道:“王妃玉体突然不适,具体情况属下也不知。”
杨暎闻言也顾不得观音婢先前是否给自己甩了脸子,小跑着往里走,刚一进院便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整个人觉得有些不对劲。
屋中那些产婆奶娘以及管事婢女皆围在床前,个个额角挂着汗,陛下所派长驻于王府的御医正在给晕厥中的观音婢把着脉,屋中气氛压抑,众人皆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王妃怎么了?”
杨暎问一边的管事婢女。
“方才王妃小腹阵痛,也见了红。”
素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掌事婢女满面慌乱,她双手交错,无意识的摩擦着,频频朝床上看过去:“王妃这是有滑胎之兆啊。”
“什么?”
杨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观音婢日日待在她的星月楼,衣食住行都有专人打点,怎么好端端竟出了滑胎之兆?
“御医每日都回来给王妃诊脉,昨日都还好好的。”
婢女也不知是哪方面出了问题,此时见观音婢躺在床上,府上每个人皆如丧考妣,心中早已做好了陪葬的准备。
御医方才诊脉时一脸严肃,要知道他的裤腰里别的是府上所有人的人头,面色自然好不起来,眼下诊完脉,他神色终是微微放缓了些,他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在这屋里放麝香,王妃眼下是什么情况你们不知道么?”
众人自然是知道的,这些产婆可是专门在宫里当差的,前朝有多半的皇子公主都是出自这些人之手,在女子有孕至生产这段时间,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们心中自然是有数的。
御医呵斥过后,低头开始开方子:“王妃这是先兆滑胎,事情还不算糟糕,只是这院子里有心怀叵测之人,老夫回头会启奏陛下,请王妃入宫安胎。”
这次是王妃身子骨好,孩子保住了,可那居心不良之人下次指不准会想出什么肮脏法子,他不过是在这王府上养养老,可不想把老命都交代在这。
乍一听御医说麝香,杨暎也后知后觉出不对劲来,她自小便对麝香过敏,但凡闻到这味道便会打喷嚏不止,方才她进院时,接连打了好些喷嚏,只是那时情况紧急是以没往心里去,现下想想,若星月楼当真有麝香那也定是在院中,眼下正是风大的季节,将麝香粉随意洒在院中些,风一吹,观音婢总会闻到的。
杨暎觉得此事可能是阴月所为,也有可能是这院中有内鬼,是以御医的提议是没错的,但这事,杨暎觉得还是不告诉李世民为佳。
观音婢转醒后,头一件事便是摸自己的肚子,她问一边伺候的掌事婢女:“我的孩子……”
婢女忙道:“王妃,孩子没事。”
观音婢松了口气:“御医可说是什么原因才导致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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