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惊魂未定,一边呆呆点头一边听话的缩去了角落中。
见周围无人,云茶这才对观音婢耳语道:“今日陛下亲自为你与李世民挑了良辰吉日,责令你二人将婚事办了。”
云茶说完又环视了一圈屋内,确定没人在听,继续道:“下月初一你便要嫁人了。”
观音婢觉得自己大约是现世中唯一一个最后知道自己何时成亲的新嫁娘了,她愣愣的盯着云茶瞧:“不是说要等征辽之后再行商议么?”
云茶一抚裙摆,坐在观音婢手边的椅子中,顺手从患者送来的时令蔬果篮子里摸出一粒脆枣:“陛下何时按照常理行过事?现下你二人“六礼”
似乎只差个“亲迎”
,这些日子你这医馆我帮你盯着,你还是快些去忙活你的嫁妆吧。”
观音婢要出嫁了,虽然这事在她瞧来似乎有些荒唐。
这几日她日日窝在府上瞧着府中一干人等忙进忙出的为她准备嫁妆,每个人的脸上都扬着喜庆,走起路来更是气宇轩昂,下巴恨不能仰到天上,她瞧着也暗觉好笑,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从众人脸上瞧出了“扬眉吐气”
四个字。
一直以来吃斋念佛足不出户的高氏这些日也难得的出府走一走,亲为女儿置办些物事,毕竟观音婢的亲事似乎是长孙家近三年来出的唯一一件喜庆事。
高氏难得有兴致,长孙无忌便也告了假日日陪在她身边。
这日母子二人正在金铺逛着,忽然遇上了正要进门的长孙无宪。
三人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对视着,于长孙无宪来说,这场面实在有些尴尬。
长孙无忌扶着高氏往另一边去,身后的长孙无宪也没说话,沉默着朝与两人相反的方向而去。
母子俩最后挑了尊送子观音,正要给掌柜的付钱,却被告知方才长孙无宪早已将钱付过。
高氏手中托着观音像,怔怔朝门外瞧了许久,犹豫过后还是让掌柜的将观音像包了起来。
长孙无忌了解高氏的性子,知道她不愿这么冤冤相报下去,毕竟之前十几年都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她又是长辈,总不能与晚辈斤斤计较,是以长孙无宪这份情,她便替观音婢领了。
从金铺出来,高氏打发长孙无忌去唐国公府瞧瞧,看李世民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长孙无忌闻言却并未如前些年那般,他站在原地沉思了许久,木着脸道:“儿子最近并不怎么想见他。”
他就这么一个亲妹妹,眼见着要被李世民娶进府,他心中有火,是以瞧李世民便不那么顺眼。
高氏叹了口气:“不想去便不去了。”
观音婢身为准新嫁娘,日子过得还是如往常那般,高士廉什么都不让她做,她不由觉得日子无趣,在府上待够了,便偷着去医馆转一转,有时若医馆清闲,她再往城外走一走,现下天下大乱,流民增多,城门侍卫拦着禁止流民入内,有些体弱的流民便惨死在城外,天气一热,尸首处理不及时便会腐烂,继而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观音婢曾与长孙无忌提过此事,长孙无忌虽也可怜这些流民,但却不敢冒险将他们放入城中,若日后因流民入城一事出了什么问题,那并不是长孙家能承担的了的。
观音婢也知事情的严重性,杨广名声本就不好,若这些流民中有能成大事之人,或许杨广随时都有性命之虞,见将人放进城行不通,观音婢得空便在郊外搭了几个简易棚子,四支细竹竿挑着一块遮阳布,瞧起来有些弱不经风。
这样的棚子共有五处,三处施粥两处瞧病。
流民不乏刁钻粗蛮之人,云茶怕观音婢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城外吃亏,便时时陪在她的身边。
两人分头行动,云茶负责煮粥,观音婢负责为人瞧病。
一些日子后,观音婢发现流民似乎都不饿了,全一股脑的排到了她面前来。
她为人瞧病时向来专注,并未注意旁边棚子的情况,在发现流民们几乎都不去喝粥了的情形时,观音婢才分神瞧了眼身侧的情形。
但见云茶腰间系着围裙,冷着脸拿着锅铲将身前那口大黑锅敲的震天响,对着一些年轻力壮爱抢粥之人怒道:“抢什么抢什么?后面排着去。”
那伙人身强力壮,见云茶是个姑娘,也没放在眼里,吆五喝六的便将年幼与年迈之人给推搡到了后头。
一次两次云茶与他们还能做到友好沟通,待见他们屡教不改后,云茶将铲子朝锅中一摔,揉了揉手腕,从棚子中缓步而出。
云茶背对着日光,冷眼瞧着捣乱的那些人,淡淡问:“给脸不要脸?”
说罢一个闪身上前,抬臂横扫一人脖颈,脚下一绊,那男子便仰面轰然倒地,激起一阵尘烟。
不待众人反应,云茶一脚踏在地上那人的胸口,手撑在另一人肩头,身子凌空一翻,落地时一个过肩摔将另一男子摔在先前那人的身上,而后轻轻掸了掸身上的灰:“我再与你们说最后一遍,爱吃吃,不吃滚,再让我瞧见捣乱的。”
她说罢一脚踩在那两人身上,手肘撑在膝盖处:“他俩什么样,你们便什么样。”
自打这之后,有云茶在时,场面一度很平和,之前那伙捣乱之人也不敢再造次。
但云茶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有时要晚一些才来,云茶担心观音婢,便将城外的情形与长孙无忌说了说,请长孙无忌派几个守卫偶尔出城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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