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刻,白熠转身往回走,神色中带着厌恶。
酉时一刻,唐国公的寿宴正式开席,可谓是宾朋满座,乍一瞧还以为是唐国公府开了市。
唐国公与唐国公夫人及两人所出,同高士廉与观音婢兄妹俩同坐一桌,云茶因不便于这场面露头,早在开席前便躲了出去。
唐国公先谢过众位来贺寿之人,而后站在高台处,继续道:“今日邀请众人前来,还有另一桩大事,便是我儿世民与长孙将军之后观音的婚事,两个孩子自幼便相识,现如今皆以长大成人,借着今日之喜,便将两人的大喜之日订下……”
观音婢正低头听着,忽闻身边传来一声轻呼,观音婢偏头一瞧,见李建成肩头处的伤口似是又裂了开来,腥红的血染透了衣裳,瞧起来触目惊心,唐国公夫人此时正面带担忧,拉着李建成不停询问。
李建成淡淡笑了笑:“母亲,我先去将伤口重新包扎,去去便回。”
李建成言罢起身离席,走前状似不经意瞧了观音婢一眼。
观音婢与其视线对上,又低头避开,余光中见坐在身边的李世民朝她递过来个东西,她偏头一瞧,见是一杯水,遂不解的望着李世民:“这是做什么?”
李世民促狭的瞧了她一眼:“辣不辣?洗一洗眼睛吧。”
观音婢低声笑了起来。
寿宴一过,这满朝尽知长孙家与唐国公家这是结成了亲,只是眼下天下未平,李家老二又是条铮铮儿郎,自然要先以大局为重,是以两人成亲之日,便暂定在此番平定高句丽之后。
眼见要再度征辽,军事布防尚未妥当,杨广却在后宫中抱着他的爱妃们观着歌舞,这使朝中文武百官心存不满,大家伙轮番上书督促杨广要勤于朝政,并减少战事,现下国库虚空,四处又起义不断,根本征不到兵,众人都希望杨广以大局为重,却不成想那些奏本却被杨广一挥袖子全扫到地上。
隔日早朝,杨广坐在龙椅上怒道:“先前不是已安排下去了?你们征不到兵全推在寡人头上?”
杨广说罢狠狠一拍扶手:“寡人也已吩咐在辽东修建粮仓了,一切事宜都在进行中,你们还要寡人怎么做?”
杨广越想心中越气,他指着众人开始翻旧帐,道:“三年前要嫁去高句丽的公主说找不到便找不到了!
怎么?你们是要替公主嫁到高句丽去么?你们办事不力,寡人还未找你们算账,你们眼下竟厚颜无耻的来指责寡人!”
说完后该是如何还是如何,继续抱着妃子欣赏歌舞。
朝中众人寒了心,有些原本坚定要跟随杨广之流,也渐渐将视线转到了别处,想着另投它派。
现如今朝中当属唐国公李渊实力最为雄厚,也最得民心,且那李世民也的确是英雄出少年,抛去李家本家不提,现唐国公与长孙家结了亲,那长孙无忌也不是泛泛之辈,众人私下里一合计,而后官阶高的能与唐国公说上话的,便直接转投李渊门下,另一些说不上话的,便对高士廉下手。
近日唐国公府的门槛几乎被人踏平,有些往日里与李渊走得不是很近的官员也纷纷捏着门状而来。
李建成依旧窝在他的小园子中浇着花草,听手下道:“主子,二公子近日要动身前往辽东,您为何不随他一同去?若是日后他羽翼渐丰,您……”
李建成蹲下身将一株玉堂春扶正:“他尽管去得军心、民心,我只需得到父亲的心便够了。”
今次一见到李渊,李建成便主动将之前与窦建德见面的事交代了。
他知道父亲虽不喜欢杨广,但却一直无二心,是以便将此次结交说成是以唐国公的名义劝窦建德归降,如此一来,即便是李世民先与父亲说了此事,对自己也无甚威胁。
虽然最后此事未成,但在父亲心中,他终归还是那个自小便令人信赖的嫡长子。
李建成拍了拍身上的灰,起身拎着水壶继续浇下一排花草。
现下天下大乱,但李建成总以为,这程度还远达不到他的预想。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心中盼望着能借由眼下时局,使杨广这条小船早日沉海,杨广翻船一路,颇为艰辛,他必要以李渊之名,走好每一步,在事成之前,若他行事被李渊察觉,自己也好借口都是为李渊着想而脱身。
左右日后若是李渊称帝,太子之位非他莫属,这天下,迟早还是他的,至于李世民那“龙凤之姿、天日之表。”
一类的话,只将它当作笑谈吧。
“主子,属下听闻昨日楚国公杨玄感来过府上,但老爷并未见他。”
李建成这属下名为李齐,从小便以伴读身份跟在李建成身边,可谓是忠心耿耿。
李建成动作微微一顿:“杨玄感?”
李齐点头:“正是,依属下瞧,此人贼心不小,日后极有可能成为绊脚石,要不要将他……”
李建成抬手制止李齐的话:“绊脚石自然是要清理的,只是我向来喜爱那些一举多得之事,此人暂且留着吧。”
李齐不懂李建成话中之意,问:“一举多得?”
李建成嗯了一声:“杨玄感官拜礼部尚书,高士廉又是治礼郎,既然父亲不愿结交他,便将他打发到高士廉那罢了,两位同在礼部任职,借此机会多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李齐见李建成盯着那盆玉堂春,也不知他撮合两人到底意欲为何,现下他能确定的是,杨玄感与高士廉,似乎都要倒霉了。
杨玄感接连几日,日日登门拜访李渊,却不成想被一次次以“唐国公身子不适,不便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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