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话落举刀便砍,但说起来他还算厚道,刀是奔着李建成去的。
李建成早有防备,见其抬手后便就地一滚,但见那把寒气逼人的刀刀头直陷地面,观音婢趁那人拔刀,慌乱中几乎将一整根针逼入对方膻中穴内。
三个人倒下了两个,观音婢为自己捏了把汗,幸好夏季的衣裳只有薄薄一层料子,不然即便是铁杵般的绣花针怕是也难插入对方体内。
李建成迅速从地上撑起,身形如闪电,长腿一勾,将那人放倒在地,而后从地上拎起长刀,刀面一横,卷起一阵寒风,利刃直逼对方。
观音婢见李建成眼如寒潭,这是起了杀心,忙道:“住手!”
李建成未有收刀之意,观音婢情急之下挥针刺向李建成上臂骨下面末端,与尺桡二骨上面一端结合之中间,李建成只觉整条手臂一麻,刀便落在了脚前。
“你要杀人灭口?”
观音婢冷冷瞧了李建成一眼:“于情于理这人也不该你来杀。”
李建成良久后展颜一笑,也并未因此恼怒:“几年未见,老七也成大姑娘了。”
观音婢还未接话,忽见李建成神情一变,下一瞬整个人朝自己扑了过来,观音婢只觉眼前一花,等反应过来后自己已躺在地上,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她的脸上,她定眼一瞧,见李建成肩窝处插着那柄长刀,而始作俑者撇下两个同伴,早已不知所踪。
观音婢愣了一瞬,忙将李建成从身上扶起,而后从裙摆下撕下一条布条,先为李建成止了血。
“快,我扶你上车。”
李建成长得高,观音婢虽也不矮,但女子力气总是大不过男子,扶着李建成时便略显吃力。
观音婢没赶过车,对于赶车这件事的印象只局限于当年唐国公李渊过寿时随着李世民进宫那回。
她回忆着当时车夫的模样,一抽马臀,催动马车前进。
李建成在车厢内又是被颠又是被晃,有些头晕想吐,便也挣扎着走了出来。
“你不要命了?”
见李建成在自己身边坐下,面上因失血过多显得有些苍白,观音婢语气不禁冷了下来。
“你现下在哪住?”
李建成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观音婢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意避开话题:“你进去吧,别受风了。”
李建成:“你现下在哪住?”
观音婢被他气得心翻了个个儿,见他一副不问出来便不罢休的模样,又想到他是为救自己受的伤,心肠便又软了下来,犹豫过后,还是将自己落脚的地方告诉了他。
李建成点头,语气疲乏:“那便去那吧,我不想回军府。”
说完便晕了过去。
另一边,李世民正在屋中吃着饭,忽闻外面传来叩门声,又是虎子的声音,只不过语气有些焦灼:“将军,大门口有人在闹事呢。”
李世民一听,暗觉奇怪,上面还有大将军在,有人闹事也找不到他头上来,正要让虎子去找大将军,便听他道:“是女大夫的叔叔,说朝你要人来了,现下正在门口吵着呢。”
李世民闻言,起身走到门口:“女大夫的叔叔?她早就走了,我去哪给他找人?”
话虽是如此说,但李世民还是随虎子去了一趟门口。
云父正坐在地上紧紧抱着门口守卫的腿:“我要见抚军将军,我侄女就是被抚军将军带走的。”
在他身旁,云茶的母亲神色带怯,狠狠掐着云父的腿,低声咒骂:“你不要命了?还不起来!
为了个无亲无故的姑娘,你是要搭上你的老命啊?”
云父对云母素来百依百顺,连重话都不曾说过一句,但此时云母这一番话却是激怒了他,他猛地回头瞪云茶的母亲:“你这说的还是人话么?那姑娘与云茶年纪相当,一人乘车从洛阳到了这柳城郡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你这素未谋面的老太婆?人家为你瞧病可曾要过你一文钱?做人不能丧了良心啊,你要是怕你就走,我今日非要将人要回来。”
门口守卫见云父蛮不讲理,自己又被他紧紧掐着大腿,想动也动不了,立时怒上心头,举起长枪便要朝云父背上敲,甫一抬手,忽觉虎口一震,长枪脱手而出,插入脚边地面,尾部尚有余颤,侍卫以为是同伴多管闲事,捂着手回头正要骂一声娘,却见李世民收了鞭子,寒着张脸由远处走来。
侍卫紧紧将未出口的脏话给捂了回去,忙朝李世民行礼。
“怎么回事?”
李世民问道。
云父见抚军将军出来,先前的愤怒气焰登时熄灭了不少,底气也有些不足,他强撑着惧意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拍身上的灰,对李世民道:“我侄女人呢?她今日是跟着你走的。”
云母见自家夫君对抚军将军竟如此不敬,当下两股战战,身子一歪便跌倒在地,接连磕了好几个头求李世民恕罪。
门口被云茶双亲闹得乌烟瘴气,过往的行人不敢明目张胆的驻足看热闹,只能在军府前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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