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沈曼柔顿了顿,把十指蜷起来,又继续道:“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可心里的槛儿也迈不过去,回去了觉得没意思。
我这会儿算什么呢,三小姐不是三小姐,周大奶奶不是周大奶奶,回去必还是要听他们话头的。
好不好提起来说,怎么样,可知道厉害了,当初怎么不听话呢?”
“呵……”
沈曼柔自顾冷笑了一下,“往后我若是还能有家的,生下闺女来,若也是混账脑热的,我必不会这么着。
我都瞧出了她碰上了恶人,难道我还要给些银钱就踢了她出去不管她么?明知道她没经过世事,必是会遭人算计的,也会受委屈会遭罪,偏还冷眼瞧着,再拍手畅快,逼她去死么?她便是不顾一切,我骂归骂,教训归教训,但怎么也不会撂段关系的话。
那人好坏,早晚都能现出嘴脸来。
等她明白那一日,身后还有个我,也不至心冷成灰不是?夫家的日子难过,娘家再全是等着瞧你笑话的,那滋味不好受。
这世道,哪有女人什么好日子过,女人就不该再为难女人了。”
谁的成长,不需要经历挫折险恶呢?非得早先就一棒子抡死么?
话说到最后,苏一也叫她说得心上泛酸起来。
她抬眼看了沈曼柔两眼,红光照印下,她脸色十分沉静。
这十来月,可算叫她尝出人世百态了。
她不愿跟沈家的大爷回去,自然更不会跟周安良回去。
便是他到门上来请了,便是磕头赔罪,也还是不会回去的。
然周安良也没在外头杵上多少时候,屋外风大,灌到衣领衣袖里一会儿就吹透了身子。
他好容易放下身段来请,可受不得大脸子。
好歹把话说到了,不出来就不出来,不跟他回去也随她。
要作便作罢,横竖跳不出他周安良正妻的名头去。
周安良走了不多阵,石青和苏太公便从外头回来,各人身上背着两捆柴禾。
原是出去遛弯,结果半道儿上想着家里的木柴不多,便林子里拾了一气柴禾,全背回来了。
石青顾念苏太公身子,只让他背了一小捆,到了灶房里放下,望着外面的日头已高,应是晌午了,便开始着手做午饭。
那边苏一和沈曼柔听到了动静,打了门上帘子瞧是二人回来了,自端了炭盆往东厢灶房里去。
搁下炭盆继续烤火,瞧着石青做饭。
苏太公看到苏一却没什么不寻常反应,只坐在桌边叼着烟斗打火镰。
忽而开了口,问她:“你师父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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