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李信靠墙仰头,在一片混沌中,正盯着牢房的布置。
他慢吞吞地想着,自己该如何解除这个危机,从这里出去。
他思量着官寺对私盐之事的在意程度,想自己能说到哪一步,又希望外头的弟兄们机灵些,希望阿南已经离开了会稽,没有让官寺抓住……
还有江三郎。
江照白必然已经知道他出事,但是江照白于此并无势力,和李郡守也没有交情。
江照白留在会稽,是以白身传道授业,给黎民百姓开蒙的。
江三郎若想救他,大约只有知知那一条路了……
再想知知。
自己这么久不出现,她快高兴疯了吧?但是那么高兴的时候,她有没有担心自己哪怕一丝半点呢?她会不会有救自己的想法呢?他不需要她救,他只想她为自己担忧一下。
只担忧一下就好了,他舍不得她太过忧愁。
小娘子无忧无虑,天真无邪,正是他最想保护的样子。
他只希望她缓一缓,别等自己解除困境,她就急急忙忙地把自己嫁了出去。
到那时候,他说不定又要杀人了……
李信仍然一心一意地喜欢她,一心一意地,最想要她开开心心。
无有烦恼。
很重的脚步声打断了李信的思绪。
他眼皮向上一撩,看到牢狱门打开,李郡守沉着脸走了进来。
抓着从外头火盆里取出来的烙铁,在少年平静无比的仰视下,李郡守手里的烙铁,当头向少年身上砸去——“竖子狂徒!”
身后跟着的众小吏胆寒无比,闻到人肉和烙铁交触后烤焦的味道,再看少年更加苍白、渗着汗的脸。
众人别目,几乎不忍看。
李郡守的发泄,让李信闷哼一声吼,饱受摧残的精神无法相抗,竟疼晕了过去。
而看着倒下的少年,中年男人茫茫然,心中苦涩,竟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好半晌,李郡守冷静下来,才问狱令官,“他有交代私盐的事吗?”
“说了一些,但真假难辨,”
狱令官为难道,“重要的都没说出来。”
“几天了?”
“五天了。”
李郡守默然后,蹲下身,扔开手中烙铁,他低头去看昏睡过去的少年。
他伸手拨开少年面上的发丝,看到他的一身血迹,也看到他普通庸俗的长相。
非常英俊的眉眼,他父母却不会生,把这位小郎君的整个脸组合在一起,就是很平凡的相貌。
李郡守看着他,默想:五天了。
李信竟没吐出什么来。
这样重的刑,他还要保他的那伙同伴。
这个少年,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啊……和他家的二郎,差不多大。
远没有他家二郎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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