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残月刀带着杀意呼啸而来,狠狠地向钟望鹏的喉咙斩去!
孟得鹿不顾危险,一把猛推开钟望鹏,残月刀从钟望鹏的脸边擦过,只削落了他蒙面的黑布,又打个回旋,稳稳飞走。
野良歪着身子靠在巷口墙边,伸手接住残月刀,戏谑地向钟望鹏吹了声口哨,如同挑逗路边的野狗。
钟望鹏浑身的气血顿时全涌到了脑袋里,也顾不得孟得鹿了,大喝一声,从腰间抽出唐刀向野良砍去!
二人刀剑相向,唐刀和残月刀你来我往,难分难解,路人吓得退避三舍,不敢插手。
孟得鹿的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在一旁高呼:“野良老板,手下留情!
不要伤他!”
野良闻声,才故意卖出个破绽。
孟得鹿又趁机大喊:“钟公子,好汉不吃眼前亏!
跑!”
钟望鹏缠斗了半天,没占到对手便宜,也怕事情闹大传到母亲耳中不好交代,便也不再恋战,抽身离去。
小瞳伤得不重,孟得鹿轻轻晃了几晃,她便揉着脑袋嘟着嘴醒了过来。
头顶的天色初现金黄,这漫长的一天才度过了大半,孟得鹿却在宫中经历了一场险些被扒掉一层皮的死劫,在崔府经历了一场把性命押在谈判桌上的博弈,又被钟望鹏稀里糊涂地威胁了一场,可谓刚出龙潭,又入虎穴,半路还有黑熊突袭,接踵而至的磨难让她来不及恐惧,更顾不上落下一滴眼泪。
但眼下,有野良在场,她相信自己是安全的了,紧绷的精神一松懈下来,泪珠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终于可以害怕了!
“你知道吗!
我今天差一点就要死了!
我险些就再也见不到你……”
半句话出口,她自己都觉得唐突,羞得红了脸,忙又改口道,“你们所有的人了!”
她的脚软得站不住,野良急忙伸手来捞她,她身子一歪,脸埋在了野良的肩头,却再也没有力气抬起来,只像个孩子似的放声大哭!
野良从没见过孟得鹿如此无助的样子,黝黑的脸皮红得亮,一双大手安抚也不是,不安抚也不是,尴尬地举在半空中……
刚刚转醒的小瞳也跟着羞红了脸,懂事地再往地下一躺,继续装晕!
野良的肩头很快湿了一片,明明已经入秋,她在他肩头落下的泪水却像一场春雨,短暂,又温暖滋润。
“哭完了吗?”
等孟得鹿哭声渐住,从自己肩头抬起了头,野良才悠悠地问。
“嗯……”
孟得鹿意识到失态,只是害羞地低头抽泣。
野良无奈地深叹了一口气,“咳……你哭早了……”
见孟得鹿不解地望着自己,他才又坏笑一声。
“钟望鹏只是来打劫你的,我却是来要你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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