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立不安地在房中踱步半晌,他随手从百宝阁上取下一只玉碗,迎着烛光一照,玉碗透射出七色光芒,映在墙上地下,宛如雨后初绽的彩虹,栩栩如生……
白镜曾经在冬官任职小吏,因为在账本上做了手脚,挪用公款东窗事发,后来补还了盗银才勉强被免除了牢狱之灾,沦为不良人。
一班兄弟里粗人居多,像他这种略微通点文墨、懂点数理的已经算是凤毛麟角了,所以结案文书一向由他陈词,蒋沉只负责画押。
老赖碎尸案的案宗已经整理完毕,蒋沉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读着,“主犯赖皮氏谋杀亲夫,毁尸灭迹,证据确凿,认罪不讳,已收监待判,其它从犯皆畏罪自杀……”
“其他从犯全自杀了?”
蒋沉一惊,“我怎么没听说?”
“嗨,自杀,又没苦主报案,咱们哪有工夫听说那些个……”
白镜不以为意。
“怎么死得这么齐全,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蒋沉还是觉得事情说不出的古怪,正琢磨着,白镜已经抓住了他的手在案卷上印下了一枚鲜红的掌印。
蒋沉周身一紧,双目被烈火灼伤般的疼痛!
他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那时候,他们连审了他三天三夜,把南监里用过的、没用过的手段全在他身上使了一遍,也只是为了得到这样一枚鲜红的掌印!
“蒋不浮啊蒋不浮,你可真是怎么讲也不服啊……”
在他不堪重刑,晕厥过去的前一刻,前任不良帅丧失了耐心,硬是按着他的手掌在供词上留下了一枚红掌印,还嘲讽地赐了他个“讲不服”
的“雅号”
,兴高采烈地领赏去了……
回过神来时,身上已经被冷汗沁透,兄弟们早已一哄而散,拿着结案陈词领赏去了。
蒋沉无奈作罢,打算再去蕉芸轩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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