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昭轻轻啊了一声:“姑姑说她生平难得敬佩人,但常昊生大侠嫉恶如仇,宅心仁厚,她极是敬仰的。
当年常大侠还帮过落英谷……常宁现在也是门中师兄么?”
“还不是,常宁身受重伤,余毒未清,师父打算先治好了他,再收徒授艺,将来好给常家报仇。”
“嗯,是以那雪莲丹就是给常宁治伤解毒的。”
蔡昭把话题绕了回来。
曾大楼只能继续叹气:“师父是世间罕见的‘天火龙’根骨,初时鲁钝,但只要不惧挫折,勇于进取,一旦冲破了经脉关碍,练什么功夫都是事半功倍。
唉,可是难就难在这个‘不惧挫折,勇于进取’上了。”
——相传洪荒时期,别的巨龙轻易破壳便能逍遥四海,只这‘天火龙’需要在烈焰中苦苦煎熬九九八十一年方才能破壳而出,俾睨天下。
蔡昭点头:“这我知道,姑姑说她结识戚宗主时,他就在挨欺负。
原本尹老宗主另有嫡传弟子的,后来看戚宗主冲破了关碍,一日千里,才将他收入内门,悉心栽培。”
曾大楼叹道:“是呀,那是邱师伯。
他如今云游天下,不常回万水千山崖了。
不知老祖忌辰那日,他赶不赶的回来。”
他转回头看蔡昭,“师父常说,他能冲脉成功多亏了蔡女侠。
他俩相遇时,师父当时还只是个碌碌无为的外门弟子。
可是蔡女侠说他是池中潜鳞,它日必将一飞冲天,万众瞩目,切不可因初时不顺就气馁了。
师父说,蔡女侠的话他这些年来从不敢忘。”
蔡昭仰起头,山间的日光刺的她眼睛痛。
她能想象,少女时代的姑姑说这番话时,是何等的意气风,朝阳果敢。
“可凌波却不成,一次次冲击经脉,清苦修习,要经受何等痛楚。”
曾大楼黯然,“师母只有她一个,自小呵护疼爱,怎么吃的了那份苦。
有雪莲丹在,冲脉时可少受些苦头,是以凌波才有了那么大的指望。
那颗雪莲丹是三师弟偶然所得,后献给师父的。
师父与师母商量后,原是打算给凌波的,谁知,谁知常宁师弟忽然来了……自是救命更要紧。”
“也不必过于可惜了。
当年尹老宗主手上没有大把的好丹药么,他一心期盼两位女儿成才,最后两位尹夫人练出来了么?青莲夫人还好,我未来的师母素莲夫人嘛……呵呵。”
其实蔡平殊的原话是,尹素莲已然只是三脚猫功夫了,尹素莲只好算作翻了盖的龟龟了。
修武本就是极辛苦的事,晨起暮练,寒暑不歇,全身经络骨骼都要经受一遍遍磨砺冲击,才能脱胎换骨,突破平凡之躯的限制。
出身高贵且相貌美丽的女孩子往往吃不了这个苦,何况她们的父亲早已为两个女儿各自安排好了后路。
曾大楼眉头一皱,随机摇头苦笑:“蔡女侠与师母始终不大和睦,这话她说说也就罢了,蔡师妹须得慎言,以后师母也是你的长辈了。”
蔡昭不理这话:“即使服用雪莲丹在冲脉时能少受些苦,也未必能保管成功罢。
雪莲丹是疗伤祛毒的圣品,拿来这么用,若是冲脉不成,就白费好药了。”
曾大楼叹道:“成与不成,都不要紧。
只盼着师父阖家和睦,就好了。”
两人边走边闲聊,很快蔡昭就知道自己未来会有五个师兄一个师姐,她排行第七,至今已经见过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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