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颔首,抬脚踢开雕花木门,再用脚跟踢上,撂给杨岘一句话。
“天晚了,下去吧,我还有事要忙。”
李明琅大惊失色:你要忙什么?!
一进屋,谢钰手一松,李明琅就跟只元宵似的一个骨碌滚了下来,脚下一滑,险险落地。
“来吧,说正事。”
李明琅拍拍衣摆,正色道,“方才人多不好问你,那些刺客是滇西王的人吧?他到底想要什么?”
谢钰面露犹疑。
李明琅嗤笑:“怎么,不相信我?”
“怎么会。”
谢钰摇头,沉吟道,“在下只是在想,该怎么跟当家交代。”
李明琅拍打刚才在地上打滚蹭脏的衣袖,她向来好洁,是决计忍不下去的。
“你我曾击掌为盟,要一道挫败滇西王的阴谋。
即使我与你再也没有夫妻之名,如今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条船上的盟友。”
纤长白皙的手指移向领口,三两下解掉扣子和系带,书生式样的丁香色外袍簌簌落地,露出内里穿的一身月白上衣与绸裤。
亲近习惯了,李明琅起初脱得自然。
她蹬掉软底寝鞋,踏出堆叠的衣物,白生生的双足陷入绒毯。
而谢钰错不开眼地盯着她纤细的脚踝看,李明琅才察觉不对。
“……不许看。”
谢钰移开眼,适才的犹豫在美色冲击下似乎烟消云散。
他轻咳一声:“当家说的都对,唯有一点不对。”
“哪点?”
“在下并没有同意与当家解除婚约。”
谢钰目光滟滟,一瞬不瞬盯着人看时,总给人以深情的错觉。
李明琅呵了声:“你一个入赘的,用假名假身份欺上瞒下,官面上也尚未登记入籍,此事可不得你。
我劝你少说废话,老实交代。”
谢钰几不可闻地叹了声,随后将他手下影卫得到了宏生钱庄路掌柜、沈记米行沈正卿手中秘密账本一事告知。
李明琅长睫微颤,心思转了几回,便想通其中关窍。
“路掌柜的账本,是那次我射杀吕飞白后,你的人清理残局时顺手拿的?”
谢钰点头。
李明琅的桃花眼霎时眯成一对狐狸眼:“那沈家的账本,又是何时得来的呢?”
谢钰深吸口气,将李明琅引到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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