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越货,一定是城外那群落草为寇的贼人所为!”
“非也,非也。
要我说是路掌柜与那师爷暗中交易,分赃不均,于是怒而杀人,连夜逃窜。”
“说的也是,不然为什么明知有匪患,还要把贵客招待在城外的农庄?必然是路掌柜早有图谋。”
众人说得言之凿凿,仿佛亲眼所见。
李明琅的筷子顿了顿,就听谢钰柔声问:“胃口不好?”
“没有。”
发簪轻摇,李明琅梗着脖子把一块香焖茄子咽了下去。
食客们又说起城外聚集的山匪,个个义愤填膺。
临州商业繁荣,中原的货物要进滇西,无一不要经过此地。
城里十户有五户做接待过路商旅的生意,快到年尾,正是进年货的时候,居然有贼人打临州商路的主意。
砸人饭碗,合该天打雷劈。
“听我二舅家的女婿说,他们村被山匪抢了一遍,连过年要杀的老母猪都没放过!
还有好几个村子,都遭了难。
天降横祸啊,欸!”
“不过咱们临州守备齐全,离滇西王所在的昆城又近,王爷肯定不会眼看着山贼在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
“就是!
滇西王一声令下,那群上不得台面的毛贼还不闻风丧胆?哈哈哈!”
有人放下茶碗,叹道:“只是苦了咱们这些平头百姓,这段时日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咯!”
“兄弟,此话从何讲起啊?”
“你还没听你家那口子说起吧?城里的米价一日翻了五倍!
还在涨!
快要过年了,你家要是没有屯粮,快去米行买上几斗。
否则,年三十要饿肚子咯。”
李明琅放下筷子,见谢钰也眉头紧蹙,不由嗤笑:“好啊,倒叫那群米粮商人赚得盆满钵满。”
“沈记米行与王府有旧,提前知道消息,屯粮居奇也未可知。”
谢钰摩挲指节,垂下的眉眼间敛去惯有的温润。
“神仙斗法,小民遭殃。”
李明琅勾一勾嘴角,“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事。
像滇西王一样的人,在天上作威作福惯了,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哼,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得偿所愿。”
谢钰面上的寒霜略有松动,牵起李明琅回到客栈后院,沉声说:“有当家在,他们不会得逞的。”
明知道谢钰在奉承,说些好听话,李明琅对自身的实力也有所认知,但由谢钰清澈如山泉似的嗓音说出口,她就禁不住轻信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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