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仁为我做事,勤勤恳恳十余载,着实是一条好狗。”
吕飞白闭上眼睛,眼皮耷拉着,似乎在回忆那一幕,“可惜,狗咬主人,就是他的不对了。”
“你杀了我爹娘?”
李明琅的声音细若蚊吟。
“不是,但我知道是谁。”
吕飞白睁开眼睛,浑浊的双眼却目光如炬,“你放了我,就告诉你,也不与你小姑娘家家的计较。
往后若是想通了,可以派人来昆城找我,继续为王府做事。”
李明琅的脑子一团乱。
她光知道她爹李道仁跟西北军有联系,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爹……甚至娘亲也是,死前都在为滇西王府做事,而后也没落得好下场,一起死于非命。
一旁的谢钰更是听得心乱如麻,握剑的手松也不是,紧也不是。
他想一剑杀了吕飞白,叫这老匹夫命丧当场,也可断滇西王一臂。
可是,他看向李明琅,睫毛轻颤,眼眶濡湿,显然是将吕飞白的话听进去了。
想知道杀父杀母的仇人,也是人之常情……下一瞬,只听“嗖”
的一声响,弓弦翕动。
吕飞白目露惊恐,竟是被金乌弩刺穿喉头,当场毙命。
鲜血如溪流般潺潺涌出。
李明琅啧了一声,手抖若筛糠,却还是咬紧牙关,一手捂住吕飞白的伤处,一手用劲拔出了金乌弩的箭头,而后嫌弃地把沾血的箭簇在吕师爷的寝袍上抹了几下。
“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说一说就信?”
李明琅轻哼一声,“今晚放了你,明日开始云生镖局就惶惶不得终日。”
还不如,在路掌柜的别院里把人杀了,让别院的主人跟滇西王府解释去吧!
恃靓行凶话虽如此,头一次夺人性命,李明琅还是觉着反胃。
把赤红的箭杆放回箭袋,染血的手往夜行衣上抹干净,李明琅隔着面巾捂住嘴,忍不住干呕几声。
“还好么?”
谢钰轻抚她清瘦的脊背,能摸到凸起的脊骨。
李明琅像被抽了筋骨的小龙,脚步虚浮,膝盖一软摔进谢钰怀中。
檀香缭绕。
“自打接受镖局我就知道,早晚要有这么一遭。
可是我没想过,杀人是这般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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