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宰了路掌柜的人,此事一定没完没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谢钰起身,轻抚李明琅的发顶,低声说:“当家的且在此地等一等,我去去就回。”
“哎,你别急,我跟你去。”
李明琅道,“我有话要问那位吕师爷。”
更深漏尽,一缕缕寒风吹息床边的灯火,白烟袅袅。
吕飞白双手交叠于腹,呼吸吐纳,似乎陷入沉睡。
倏然间,床幔拂过他的额头,窸窸窣窣。
吕飞白脖颈一凉,陡然睁开眼睛。
“什么人?!”
他哑着嗓子问。
继而胡须一痛,垂下眼眸,借着昏蒙的月光见一名娇俏女子蹲坐在床头,正半点不客气地扯他引以为豪的长须。
“大胆妖女!
还不放开?!”
吕飞白喝道,却因太过急切而咳嗽连连。
李明琅嫌恶地松开手,拍拍衣衫上的唾沫,问道:“吕师爷,咱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不记得见过你这般不知礼数的女子。”
吕飞白斥道。
他深知,面对找上门来的杀手,低三下四以求苟活毫无作用,不如绷住气节,问清他们的图谋。
吕飞白瞥一眼持剑的男子,那人站在暗处,看不清长相,只看到一截锋利的下颌。
“吕师爷,贵人多忘事啊。”
李明琅知道他如今是个死人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我在云湘城见过你和咱们汪县令一起把酒言欢呢。
你说你,堂堂滇西王府的师爷为何要跋山涉水去找一个七品官喝花酒?是昆城的勾栏院不够味儿么?”
吕飞白脸色大变,想起路掌柜提过的话,不由产生一个大胆的推测:“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云生镖局的李当家?”
李明琅汗毛倒竖,头一回体会被一个传说中足智多谋如鬼魅的军师一眼看穿的感觉。
“呵呵。”
吕飞白见她面色苍白,冷笑道,“小姑娘初出茅庐,我还猜不透你有几斤几两?”
食指在金乌弩的望山处虚勾几下,李明琅稳住心神,嗤笑道:“知道又如何,反正你活不过今晚了。”
吕飞白视冰轮剑如无物,冷哼一声,长须颤了颤:“你爹李道仁都不敢杀我,你敢么?笑话!”
李明琅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没想到,会在吕飞白处轻而易举听到她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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