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的风特别大。
围墙上,一个瘦削的人影面对夕阳而坐,身子随着风向轻轻晃动,就仿佛随时会被吹走一般。
那双悬在围墙外的腿在半空中摇荡,脚底下,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变得好小,小得好像商店里卖的那种装上电池就会动的电动玩具,好不真实。
血色残阳映在连宥平静的脸庞,隐隐透出一抹异样的红润。
他一直安静的坐着,双眼怔怔地望着血红的天际,直到夕阳在他的注视下逐渐没入地平线。
那一刹那,天空的云彩美得让人窒息。
同一时刻,身后那扇生锈的铁门传来刺耳的“嘎嘎”
声。
不必回头也可以猜到,一定又是那些烟瘾发作的病人瞒着护士躲到这里来破戒了。
连宥有些遗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远离人群的地方,现在又被人夺走了。
也罢,够了。
也许是时候该离开了。
身后的“嘎嘎”
声却老是断断续续的,像是有人反复将门打开了又将它关上一般。
是什么人这么无聊,跑到天台上玩一扇生锈了的铁门?连宥淡漠地别过头,出乎意料的,只见一个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正吃力的推开沉重的铁门。
好不容易跨过了门槛,小女孩怯生生地站在通往天台铁门前,睁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左顾右盼。
当视线接触到连宥的那一刹那,小女孩僵立在门前。
雪白的脸庞涌现出惊惶与不安,似乎是因为不小心闯到天台上来,又陡然发现围墙上坐了一个人,一时慌得手足无措。
连宥认得她。
她就是小汐。
儿科病房的护士们今天整个下午开口闭口都在说什么小汐终于醒过来了、小汐失忆了、小汐真可怜之类的话。
听着护士们的闲话家常,连宥很快就弄清楚住在单人病房,受到密切照顾的那个小汐的身份。
他也知道,这个小汐的父母,就是被他那个银行劫匪的爸爸和同伙害死的。
她会躺在医院,也是他的劫匪爸爸一手造成的。
连宥在心里划开了一道界限。
他是加害者的儿子,她是被害人的女儿。
他们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也许是命运的恶作剧,他和她居然住进同一家医院,同一层病房,还在天台上偶然相遇。
真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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