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职考试后,14个人的档案,从分局人事部门,送到劳人部门。
档案划归的根本意义,表示他们的身份,全部成了工人。
这一消息,犹如盛夏里的一场大冰雹,叫大家震惊。
傻瓜都知道,干部与工人,在待遇等各方面,那区别大的很。
想当初,这所曾经挂过铁道学院招牌的部属中专,是批录生的一类专科学校,考分要求拔尖,体检格外的严格。
好不容易考上了,毕业了,三年苦读,换来的,只是相当于一张招工表。
这就是优先优秀的结果吗?他们理解不了,想通不了。
不比不知道,一比更苦恼,考分差一大截,上的是二类、三类中专,甚至是技校的伙伴,不是直接进了政府机关,就是当了企业的干部。
尤其是那些小弟弟小妹妹们,他们上中专前,都是班里的学霸,学校培养的尖子生。
不上中专,继续上高中的话,毫无悬念,都会跨进名牌大学,成为栋梁与人才。
他们的班里,原来学习中不溜的,去年多数都考上了大学。
这于个人未来的前程,那差别是太大了啊。
可现在,在这穷乡僻壤,变成最普通的一名工人,叫人情何以堪!
但前车后辙,前面的学兄学姐们,还不是天天穿着油包工作服,车上车下,钻来爬去,干着体力活。
走到这一步,不怨天不怨地,只怪自己入错了行。
岗位分配的结果,很快出来了,三个女同学跟几个男同学,去了检修车间。
其他的,不管个人是否情愿,都得服从需要,到运转车间报到,从打水拖地板的学员做起,干上火车司机这行当。
客观地说,跑车跟修车比,对于需要经济资助的家庭来说,工资收入要好的多,工作环境也不错。
内燃机车虽没电力机车干净,起码要比蒸汽机车进步太多了。
只是包乘制的管理模式,感觉尤其地单调,有家室的人,常常因为想照顾点家而泡汤。
单身的年轻人,有的时候,在外面一跑几个月,连宿舍都回不了。
上了机车的他们,就如机械挂钟下的摇摆,在车上与公寓间荡来荡去。
金州的夏天,除了烈日,就是暴雨,要么晒的人脱层皮,要么给人淋成落汤鸡。
接连几场暴雨后,突然的落石砸断线路,一列运行的列车躲避不及,机车和一辆货车颠覆,打滚翻在桥下河里。
救援人员赶到时,司机已经牺牲,副司机摔成重伤。
打捞水里的机车和车辆,段里组织了青工突击队,半数多同学被点名参加。
十多天的现场救援,个个晒的像非洲黑人,却一点没见消瘦。
他们回来说,干的活确实很累,但伙食也美,四两的大个馒头尽管拿,梅菜扣肉大口的吃,只会胖,那会瘦下来。
交流中,大家意识到,走进铁路,成了铁路工人,意味着自己选择的人生,是一条需要攀登的山路。
端上这个铁饭碗,不是享受的开始,而是长途跋涉的出征。
逐渐地融入,愤愤的心里,慢慢地平静下来。
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再苦再痛,都得坚持走下去,还要走出境界来。
他们脚下的路,才刚刚开始,人生的路,还很长很长。
观念变了,心情好了,工作的积极性就上来了。
挤过独木桥的人,从心里的素质,到业务上的能力,个顶个的棒,师傅们争着抢着,都喜欢留在他的机班里。
平常,大家都喜欢拉客车。
一个是乘务时间短,退勤干净利索。
还有个原因,能按点吃饭,不会饿肚子。
到饭点了,副司机提俩饭盒,去餐车打回来乘务饭,师徒俩人吃的饱饱的,开车更有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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