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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州机务段,建段时间最短,基础条件较差,段领导在检修车间,腾出来一间办公室,给三位仙女做宿舍。
男人们就没了这福气,被安排在金州东站的军供站里,偌大的房间,自西头用单砖垒了道两米高的墙,里面隔出来不大一点空间,跟同时分去的其他学生,支起来二十多张床,差不多就如低档次旅社的通铺。
从军供站到机务段,朝东还有三公里的路程。
没单独上岗,每月五块钱的生产奖,当然不会给他们。
师傅们照顾这帮小徒弟,不忙的时候,就不用去单位上班,免得跑冤枉路。
军供站里的生活,就成了大家的主基调,从早到晚,最忙碌的,就是门口的象棋盘。
每天最少有十多个小时,双方都拼杀的你死我活。
到了晚上,军供站高大宽敞的玻璃窗子,挡住了无孔不入的黑暗,守护着微弱的电灯泡出来的昏暗。
同学亥开响了他的“噪音机器”
,嘴里不歇的嘣着什么阿哥,阿妹,美酒,咖啡……叫他“时髦郎”
,丝毫没冤枉他。
每月的工资,他除过吃饭,其余的钱,基本都花在了添置衣服上,裤脚一尺多的大喇叭裤,就有好几条。
言语上,更是自成一家,明了不堪入鼻等十几个“不堪”
,还有几十个“照某不误”
,极度夸张的形容词。
兴奋时,论起西方舞的流派来,绘声绘色,说着说着,就会情不自禁地蹁跹起来。
“咝啦”
一声,申学锋把一大碗斜刀切好的白菜片,倒进烧热了的油锅里,溅出了急急的响声。
他是最爱做饭的一个,隔段时间,就会召集几个同学,有酒有菜的热闹一顿。
“老哥,你好!”
“四季来财!”
“六六大顺!”
“好酒的你喝!”
……
划拳声淹没了炒菜声,申学锋还在翻炒最后一盘菜,这边几个酒虫已经喝上了。
他热情好客,交往大方,加上潇洒的腰姿,风流的面孔,赢得过几位姑娘的歆羡。
但他好像仍举棋未定,大家开玩笑,说他挑花了眼,别荒了青春。
“将!”
同学丙使劲地按下棋子,喊着。
“反将!
教你一个海底捞明月。”
同学未的棋艺,跟他的言语一样有力。
“提棋不悔。
看你的车,没啦,啦呀啦——”
他俩的下棋,被称为冠亚,不是指棋艺的水平,缘于摔棋子的响声,跟得意时的叫声。
如潮涌,每天坚持着早起晚睡的习惯,不管工作和生活是否如愿,他的怀里,死死地抱着厚厚的英汉词典。
总是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不断地累积着自己的英语知识。
蚊帐里昏黄的灯光太暗,他就坐在灯泡的正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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