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说完,就见一年纪颇大的生脸色难地从林中出来,身后还有人嬉笑,“王老,王老,送你一个进士可好”
程岩顿时就愣住了,那位老生他认得正是前生和他同场殿试的状元王博
尽管他与王博年龄差距很大,但两人确实是同年进士,只不过王博在勉帝登基后,就彻底与庄思宜那些人站到了一边,让他很是不忿。
可当年陆清颜企图对自己家人下手时,竟是王博来跟他通风报信
程岩定了定神,眼前这一幕,明显是王博被人欺负了。
他以前曾听人讲过,王博考中状元之前屡试不第,很受了些奚落,但再怎样对方也是一名举人,居然有人敢追着侮辱他
“王兄,周兄,你们这是作甚”
萧瀚尽管面上带笑,但眼底一片森冷,吓得那位被唤做“周兄”
的青年白了脸。
周姓青年和王博偶然结怨,虽只是小事,但他却一直记恨在心。
今日见了王博,恰好又没外人在,他便忍不住出言讥讽对方,没想到居然被主人撞了个正着
王博则面有怒色,这些年他屡试不第,如今竟被一个年纪能当他儿子的人欺辱,气得他浑身发抖,又深恨自己无能。
正僵持间,程岩忽道“辱人者,必自取其辱。”
话一出口,庄思宜等人都愣了下,他们没想到程岩会帮一个陌生人说话,且言辞如此不客气。
并非程岩想多管闲事,而是王博曾有恩于他,他做不到视而不见。
周姓青年认出了程岩,也不敢发火,只得勉强告罪一声,便灰溜溜地跑了。
而王博则上下打量了程岩片刻,便扭头冲萧瀚拱手道“萧家的待客之道王某已是见识了,这便告辞”
“王兄”
萧瀚还想挽留,王博理也不理,步子迈得飞快。
见王博如此不给面子,萧瀚简直都气笑了,“这王博,真是驴脾气”
程岩也没想到早年的王博竟是这样的脾性,他记忆中此人明明很和善,“这件事也不能怪王兄,任谁遇上了都郁气难消。”
萧瀚叹了口气,“回头我就吩咐人将姓周的给丢出去如此品性,哪配来我萧府”
大多人都未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唯有程岩挂记在心,不过他也不敢多做什么,怕自己一插手,反而影响了王博中状元的命数。
几人且走且赏,前方的笑闹声渐渐清晰,除此之外,还能听见潺潺流水声。
待他们走到近处,发现六角小亭竟是搭建在一汪清池中央,与岸上以木桥相连。
亭中有人挥毫洒墨,还有人朗声念唱,不少举子都端着酒杯唱和,而萧淮正手执一把花鼓锤,配合着旁人抑扬顿挫的音调击打桥栏。
有人注意到萧瀚一行,很快认出了程岩和阮小南,而庄思宜与林昭因为成天跟着两个解元同进同出,众人自然不陌生。
对于“沾光”
这件事,庄思宜是无所谓,林昭则是无所察,即便知道了估计还美滋滋。
“哎呀,是咱们的解元郎来了啊”
不少人都迎了上来,一阵寒暄后,有举子道“程兄与阮兄都是咱们南人,到时科场上论高下,我倒要,那些北人能狂到几时”
周围传来哄笑声,另一举子气愤道“正是。
那姓张的狂生还放言要将程兄踩下去,我呸就到时候谁没脸”
“谁哪个姓张的”
庄思宜和阮小南同时出声,就连语气都很一致,两人皆是愣了下,对一眼,又嫌弃地别过头。
程岩“”
萧淮沿着木桥走过来,似笑非笑道“思宜啊,你来了京城就缩那客栈里头,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知道的是你在读用功,不知道还以为你金屋藏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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