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玄策却不是那个意思。
当日“刺驾”
的详情,他作为当事人最清楚不过。
晏飞卿闯进銮舆,看见他时有瞬间的失神,握着刀的手迟迟落不下,这才让他有机会反将一军。
这姑娘,怀着报仇的目的而来,见到“仇人”
又下不了手。
她意图刺驾,却又并无杀心。
哪有这样自相矛盾的人?真可笑,也真有趣。
见晏飞卿误会,他也无意解释,只是转过脸容,视线投向草色连阶的庭院,回答了晏飞卿先前的提问:“本王来这里看看母妃。”
晏飞卿很纳闷:“这里不是贵妃居住的地方。”
陈氏生前为贵妃,凭吊她要么该去王陵,要么该去贵妃宫,跑这冷宫来是要怎样?
成玄策一扯嘴角:“你怎知道不是?二十年前,她就是在这里生下本王的。”
晏飞卿更费解了。
堂堂贵妃,诞育王子为何不在自己宫里,而是在冷宫之中?难道陈贵妃是在产子之后才受封的?
成玄策仿佛看出她的疑惑,道:“你知道为何先王不惑之年才生了本王,本王却没有一个哥哥么?”
晏飞卿当然不知道。
成玄策于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因为他有一个好王后。
她自己生不出王子,就不许别的妃嫔生。
母妃为了保住我,在觉怀孕后,就装作癔症,暗中请求父王将她放逐冷宫,以掩人耳目。
而我的父王……竟然答应了。”
“她就在这里度过了最艰难的一年,也是本宫未落人世便尝知人间冷暖的一年。”
说到动情处,他忘了自己眼下的身份,习惯性用了从前的自称。
晏飞卿错愕地望着他,完全成了哑巴。
成玄策说话的时候半眯着眼,以至于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能看见他有些红的脸,和微微震颤的嘴唇。
“她为了我们兄妹,吃了很多苦。”
可是如今,他却连母亲留给他最后的血缘也放弃了,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辜负。
他曾怨恨过父王,然而方才踏进这道旧宫门时,却忽然理解了他。
他能想到当初有怎样的利害迫使他选择委屈母妃,一如他今日,为了巨大的利益阻住亲妹回乡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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