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您说的,这病寻医总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从流不料她手脚如此利落,竟一时没应过神儿。
姜柠细眉略挑,反倒不慌不忙,她往身上挎了挎医药箱,双手环胸“怎么生死攸关之际也要分先后,这便是将军府的规矩这么说,人命也要分个高低贵贱,这便是将军府的待民之道”
她语速极快,思路清晰,一针见血。
从流给她这番说辞惊愣了一下,急忙解释“自然不是我家公子和老爷上忠朝廷下百姓,仁慈得很,何曾有你口中这样刻薄。”
“那我问你,是你家老爷病了”
“不是”
“那是你家公子病了”
“没有”
“那我来寻臧神医前去救人,有何不可”
姜柠步步追紧。
“并无不可”
从流给她绕蒙了脑子,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姜柠点点头,颇为满意“既如此,人,我接走了。”
说着,她重拾过立于木门上的油纸伞。
臧老头儿也有些蒙圈,不明所以地就要随着她往外走。
见两人欲转身离去,从流这才蓦然反应过来,情急之下一把抱住姜柠肩上的医药箱“不行,你不能就这样把人带走。
我家公子命我前来接人,人没接到,叫我如何交差”
姜柠深呼吸了口气,转身,又笑得明媚“从流,不怕与你透句实在话,我此番前来,也是为了将军府好。”
从流更摸不着头脑“这话从何说起”
“昨日徐府家仆在将军府门口平白遭了一顿毒打,这过往行人可都得真真儿的。
你若此时不允我带臧神医上门诊治,回头徐府那边恼羞成怒告了官府,说将军府的人光天化日之下,滥用私刑,草菅人命,罔顾王法。”
姜柠说到最后,故意放慢语速,一字一顿,一步一紧逼。
他真被这几个词唬得惊恐不已,一步一步跟着往后倒退。
“这责任,你可担当得起”
从流身子瘦小,真要比上去,姜柠还要高他几分。
她微垂眸凝着他,似在笑,实际却藏着刀呢。
“可是先生还要去府上请平安脉”
他从未见过伶牙俐齿的姑娘,直怼得人话都说不利索。
姜柠扶着臧老头儿转身往外走,纤指随意朝后摆了摆,只听药阁间留了句揶揄道“放心吧,将军府阳气重,唐忱命硬,死不了。”
姜柠带着臧老头儿寻至徐府,自不是当真要替春雁那帮子人诊治。
不过是去探探究竟,这位千金小姐大婚前来这么一出,到底为何。
又不好堂而皇之平白捎个大夫去,像是挑衅,所以借了这么个由头罢了。
打一棒子再给颗蜜枣,她做事向来有章法。
“这么说,有麻烦的并非将军府,而是你那铺子。”
轿辇内,臧老头儿坐了她对面,大概明白了过来。
姜柠将医药箱双手递过去,态度谦卑有礼,语气坦诚“若不是燃眉之急,也不敢劳烦先生雨天行这一趟,望先生谅解。”
伸手轻撩了下软帘,扫了一眼“前面便是徐府了,待会儿还请先生配合,安儿定不忘您大恩。”
臧老头儿笑着颔首,来都来了他也没打算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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