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镶万没料到他敢截东宫的人,沉下脸提醒:“陆长史,某是奉太子殿下之令。
燕王府难道想越过了太子去吗?”
陆华亭却不下马:“王参军领的是口谕还是手谕?”
“这……领的是太子殿下口谕。”
陆华亭从怀里取出两页纸,在他面前抖展开:“某拿的是细作画押口供并燕王殿下手谕。
依大宸律,皇储府兵拿人,必须文书齐全,否则是羁押良民,王参军是想陷太子于不义之地?”
王镶只得了李玹一句话就快马加鞭地赶来,哪料到陆华亭有备而来:“我也是职责所在,陆长史何必故意为难,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水从顺着鬓角,从陆华亭的下颌上滴下来,他一勒马道:“燕王府负责撰修大宸律,实在没有知法犯法之理。
你回去补全文书再来,某绝不为难。”
王镶部下那些府兵躁动起来,王镶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言语,伸手止住他们。
陆华亭兀自下了马,朝群青走去。
飘飘摇摇的木舟上,她身上天青色衣裙已然透湿,紧贴在身上。
漆黑的发丝粘在瓷白的脸上,睫毛不住地滴落雨水,像一尊破碎的观音像。
随即,陆华亭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杀鱼少年脸上,这少年以衣裳挡雨,和她贴在一起,他便和一双澄澈的大眼睛四目相对。
不是小郎中,但也很俊俏。
陆华亭迟疑了一瞬,又望向群青沉郁的脸。
群青终于抬眼看向他。
第一眼望见的是陆华亭向下滴水的下颌,这般雨天疾驰,多少狼狈,与太子相争,她实在找不到理由:“我已说了无意与你相争,长史抓我有有何意义?”
“你说不斗就不斗了?”
陆华亭含笑的眼温存而冷酷。
“我托苏润转交的药,长史没收到?”
“娘子的筹码不够。”
陆华亭道。
未料他还想要一整枚,群青一滞,心中冷笑了一声。
他蹲下来,隔袖捉住她手腕,群青挣了挣,陆华亭便攥得更紧。
他将她袖子拉起来,接过狷素递来的手镣,娴熟地戴在腕上。
“长史当真想折磨我?”
群青不再挣扎,任凭凉意锁上她的肌肤,淡道,“届时我来找你。”
“何时来找某?”
陆华亭抬眸望她。
“等了了太子那边的事。”
她瞥向王镶,李玹能派这么多人追上来,是她预想中最坏的结局发生了。
她的叛逃定然被宫里的“天”
发现了,将她的身份报告给了李玹。
东宫来了几十名府兵,可见李玹怒意之盛,这是一定要带走她了。
“娘子喜欢诳语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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