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受命协同礼部主办仪式,礼部按典仪律法拟好方案,准备讨钱的时候,燕王府却跟死了一样安静。
礼部流言传遍,说燕王府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在圣人面前应承,不过是为了救燕王,拖延时间。
这一清早,礼部侍郎陈余的车架直接到了燕王府:“老臣请见燕王府陆长史。”
一个黑衣的女近卫把他拦在了门外:“我们长史还没起。”
陈余站在门口,荒谬冷笑:“从前只当流言,说陆长史每日午时才起,没想到今日一见是真的,有没有点人臣的样子?”
啸叫从头顶传来,陈余惊而抬头,见檐上立着一只凶光毕露的灰隼,那女近卫从桶内夹出生肉喂它。
那老臣以袖掩口,实在受不了这血腥气,又恐惧灰隼咀嚼生肉时凶残之态,在门口站了一会,只得打道回府。
“长史,陈侍郎打发回去了。”
尺素喂完隼,进来回禀。
偏殿内还在用冰,温度极低,香炉内寒梅香气飘散出来。
陆华亭衣着齐整,发丝分毫不乱,蹲在地上,背对着她画舆图。
他面前铺陈着一张长两尺、宽一尺半的巨大白绢,以黑墨线详细绘制宫闱平面。
绢上画的摘星楼细部,是从楚国的旧舆图中按比例抄过来的,需要拿最细的狼毫,比着尺规作画,方能精准。
这数日,陆华亭带人看过整个大明宫,最后选定摘星楼作为仪式场地:“摘星楼北边有一块空地,只消将阑干拆掉,曲水填平,开青霄门、重玄门,佛骨与百姓从北两门进来。”
他边说,参军边抱着算盘计算:“这般算下来,可以节省很大开支。
只是张侍郎登门了,想必礼部的方案已经完成,长史最迟三日内画完上呈圣人,还有一争之力。”
这数日陆华亭赶着时间,便是为了画这张舆图,他搁下笔,没什么表情地揉了揉手腕:“三日够了,再早起两日。”
随即狷素跑进来:“长史,圣旨来了,听说是要你从明日起,代咱们殿下上早朝,到殿下班师回朝为止。”
偏殿内所有人都“啊”
了一声,参军道:“你没听错吧,让长史上朝?”
“这早朝卯时就开始了吧。”
“咱们燕王府离太极殿还很远,就是殿下坐舆辇也得两刻钟,天黑着就得起身。”
“平时燕王上朝太早,夜半穿戴冠冕,为了不影响王妃休息,甚至是歇在偏殿。”
陆华亭已沉着脸出门,见红衣老内侍果然拿着圣旨,他直直看着它,径直伸手:“某能否看下圣旨?”
这老内侍道:“你急什么,等奴才念完了你慢慢看,看三天三夜。”
陆华亭只好收回手,跪在秋桐下接旨。
旨意果然和狷素说的一般无一。
陆华亭拿过圣旨,几l个近卫都围过来看,心道,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圣人怎么会下这种旨呢?”
“听说是太子提议的,圣人同意了。”
“这明日几l点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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