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千秋平静说道。
“本官说过了,自会秉公审案,更会如实上奏此案。”
义纵仍然道貌岸然地端坐着,可内心却有些心虚。
“为了防备不测,我亦给使君准备了一个后手。”
樊千秋爽朗笑道。
这句话,有两层含义。
第一层说的是给义纵备好了退路,第二层说的是有对付义纵的招数。
第一层意思是情义,第二层意思是威胁:显然后者是樊千秋的真意。
“是何后手?”
义纵更不悦地问道。
“诉书有副本,从犯和人证我也留了些,这半两钱更是多得很……”
“若使君受他人胁迫,不敢如实上奏,而在口供上动手脚,子弟乡梓会到北阙告御状。”
樊千秋说道。
告御状不一定能告赢,但事情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届时义纵这酷吏的名声还是会被搞臭,仕途多舛。
“你在威胁本官?”
义纵沉着声音答道。
“此举不过是让窦家投鼠忌器罢了,哪里是威胁使君,分明是在为使君分忧啊?”
樊千秋似笑非笑道
义纵没有说话,虽然樊千秋在威胁他,他却不恼,反而对眼前这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又多了几分钦佩。
此子眼下都已经要入狱了,可仍然不甘做那案板上的鱼肉,这执拗不服输的性子,倒是当酷吏的苗子。
若能将其收入麾下,再打压调教一番,说不定可以成为自己手下一个得力的爪牙,帮自己打开长安城的局面。
“你放心,你膝盖硬,本官的骨头也不软。”
义纵说道。
“那我便可放心地去长安县狱了”
樊千秋再次行礼答道。
义纵并没有多言,只是挥了挥手,让公孙敬之将其带走。
();() ……
在长安城里,除了官多府衙多之外,那就是狱多犯人多。
未央宫有关押有罪女宫人暴室、关押废妃的永巷和关押受过宫刑之人的蚕室。
北军大营有关押犯罪将领的北军居室。
各都尉府有关押巨盗和歹徒的虎牢狱。
当然,还有由天子直接命廷尉寺管辖,关押罪臣和重犯的诏狱。
除了这些国家监狱之外,长安城豪猾大户的家中,还有许多家狱,专门用来惩治犯了家法的奴仆。
总之,长安城可以说是首善之地,也可以说是首恶之地,阖城之中不知道关押了多少刑徒和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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