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樊千秋与义纵、公孙敬之一道草拟出一份毫无破绽的案情爰书。
同时,游缴严封等人也急急忙忙地将清明河边的从犯押了回来,关入县狱之中。
此外,跟着一起来到县寺的,还有十几个安定里的乡梓和那辆装着市租的牛车。
五万钱市租被抢去了三成,贼曹掾张平还带人在清明南乡搜捕抢钱逃走的子弟。
抢夺了市租而又逃走的私社子弟,起码有四五十人,不需要全部抓住,只要有几个做样子就够了。
在义纵这干吏兼酷吏的整治下,长安县寺的这一众属官办事都很果断,一个时辰就做了许多事情。
午时过后,义纵立刻就升堂,从那十几个乡梓的口中录得了口供,并且将物证也都封存登记在册。
到薄暮时,“窦贼桑林纵奴哄抢市租”
一案的来龙去脉,基本上就捋清楚了,只剩下从犯未审了。
长安县寺正堂此刻恢复了平静,义纵再次审视案上的陈情诉书、证人的供书和做了记号的半两钱。
明日,只需要提审人犯,拿到其供书,最后再将拟定好的案情爰书重新抄上一遍,就万事大吉了。
义纵再次确认并无下次后,才再次看向了站在堂下的樊千秋。
“陈情诉书和证人供书严丝合缝,明日只需获得从犯供书,若无变故,县官会给窦桑林定罪的。”
义纵说道。
樊千秋点点头,该做的都做了,往后就要看义纵能不能顶住南皮侯的压力,不在人证和从犯的供书上动手脚。
“这官面上的事情,自然要由义使君来费心了。”
樊千秋再次请道。
“本官会尽力为之,但诸事多变,还得看你的后手。”
义纵摆手道。
“使君尽管放心,草民的后手,至少可以自保无虞。”
樊千秋答道。
“你可莫要小看了南皮侯,他的身后可还有魏其侯。”
义纵提醒道。
“魏其侯快要是死人啦,一個死人有什么可怕呢?”
樊千秋并没有把这句心里话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既然你有胜算,本官也不再多言了,公孙敬之,带樊千秋入狱,挑一个清爽干净的牢室。”
义纵说道。
“诺!”
公孙敬之恭敬地从义纵手中接过了后者刚刚签发的竹符,就准备带着樊千秋走出长安县寺正堂。
樊千秋快要出门时,却停住了脚步,转头看了看义纵,忽然笑道:“义使君,你不会诓我吧?”
“嗯?何来此言?”
义纵有些不悦地答道。
“如使君所言,窦家势大,我等谋划周密,恐怕也会有变数……”
“到时候使君为了自保,推翻这案上的口供,之后审从犯时,再动动手脚,不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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