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遥知府邸在洛阳南面西街上,不同与其他官员,因着他书生身份,他的官邸多了书香之气,整个布置算不上富丽堂皇倒有一丝雅致,同他在朝野上的名声不太相符。
半年多前,他初登大宝,以状元身份直接越级封了大理寺卿这一职位,朝堂上下多有不服气的,其中一位便是户部尚书赵离。
这户部尚书虽说出身名门,但自身造诣实在是低,足足考了十年方得了入士的末名,官场沉浮他愿也是忠君报国之人,只可惜时运不济多次被贬,后来得了高人指点便拜入江国公门下,一下子竟转运一般,做到了六部之一,最富有的户部最大长官,几十年兜兜转转之下早失了当初做官的初衷。
当时顾遥知初上任没一个人服气,因而没有一个人登门祝贺,反倒都跑去了赵离之子,此次殿试第二名那方祝贺,一方无人问津,一方门庭若市。
后来赵离在朝堂之上多有讥讽,顾遥知面上不离,私下早收集了他儿子欺男霸女的证据,后来直接以大理寺卿的名义逮捕了他儿子,如今还在狱中关押着。
两人结怨已久,仅此一事,再没人敢在明面上得罪顾遥知,而顾遥知能力初显,太子多有赏识,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顾醉眠离开后,顾遥知也并未久呆,他直接打道回府了,他府里的人看似都是从东市上招的或是市井里买的奴仆,但实际都是东顾在齐国的暗线。
他一入门便有一带着面具的断臂男子等候,男子面目可憎,脸被大火烧过,已经辨别不出原先的模样。
“爷,都准备好了。”
男子说话声也算不上好听,似乎是被人毒过。
顾遥知看一眼他,别过眼不忍再看,他平生无友,唯有苏靖不离不弃,可惜他还是害了苏靖,当年他被关押,苏靖也被抓了起来,经历各种严刑拷打他都并未写字画押,认罪伏法。
他说:“世子没有做过的事,侯爷没有做过的事,叫我如何认罪。”
代价便是毁容,断臂,坏嗓。
当年顾醉眠没有跟着净萧何回东顾,知她的人都知她的品性,可是净萧何在东顾那边的亲人对她印象属实不好。
但苏靖是明白顾醉眠的,他从前跟在世子身后,除了知道世子对顾醉眠的关心外,他还发现,顾醉眠看净萧何的眼神同其他人不一样,如果语言会骗人,动作可以作假,可是心呢?心意会从眼睛弥漫出来。
苏靖看到的是:顾小姐看世子的眼神像极了他母亲看父亲的眼神,他母亲爱父亲,爱到殉情而去。
顾遥知在便是惯有多种面孔,只有回了顾府才没那么多顾忌,不必遮掩什么,他少时没什么大志向,父亲叫他习武他便要做到最好,母亲叫他读书,他亦不低于任何一人,可是他家国天下和他很远,他面上冷,是因为没有什么追随和喜欢的。
是顾醉眠的出现让一切都变了,他开始喜欢那种当第一的感觉,因为第一一定会被她看见。
后来他一心想帮她报仇,但他骨子里是良善之人,从不滥杀无辜和老弱妇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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