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易也行礼起身,将白瑜扶了下去。
映月将白瑜的断指收进随身所带的药囊之中,回头了萧劭一眼,“那女孩儿是穆山玄门的人吧就跟那老顽固一样,傲气犟的很结果到了殿下面前”
口中“啧”
、“啧”
两声,没把话说完。
萧劭早已习惯了映月时不时的揶揄,淡然不置可否,召来侍从询问、得知映月已完诊准备离开,殷勤道“我亲自送先生离宫吧。”
他如今渐拢权势,手中职权和需要处理的公务皆是日增月累,为了同时顾及朝政和阿渺,便特意搬入了位于宫城和清风观之间的清泉行宫。
此时正值行宫枫树繁茂的季节,回廊下临水的悠长堤岸,尽是一片叶红似火。
两人沿临水的露台而行,举目眺望,但见碧水连天、树影婆娑,颇有江山如画之意。
映月道“蛊毒的事,老夫没跟公主说,也会记着应承殿下的事,除你我之外、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这件事,就此揭过,以后都不再提了”
顿了顿,又道“我门下有个弟子,名叫石济,医术不弱,且也有些抱负。
如今公主已无大碍,至于殿下每隔十五日的心痛之症,我会传几个方子给石济,让他过来照料。”
萧劭脚步微缓,琢磨着对方的语气,“先生这是打算要走”
“谢无庸的那个毛躁徒弟来了,我不走,难道还要等着被他两师徒联手欺负不成一个我倒是还能对付,两个可就打不过了”
映月观察着萧劭神色,语气调侃,“魏王殿下该不会是心疼你这段时间让人送来的那些医典奇药,白白让老夫卷跑了”
萧劭莞尔,眉目温和,“怎么会原就是特意为先生寻来的,先生肯笑纳便好。”
映月瞧他反应,不出丝毫虚假之意、却也完全不透,依旧还是素日让人挑不出毛病的无懈可击。
他之前与这位魏王殿下接触,就见其谦和恭敬、博学切问,让他与谢无庸两个性情古怪的老头也挑不出任何错来,几番出言讥讽试探,对方也始终喜怒不显,足见其城府之深。
是以他半点不敢透露那蛊毒与雁云山之间的牵连,就怕触怒萧劭,为门派引来祸端。
萧劭沉吟片刻,“上次托先生打听的事,不知可有回复”
映月回过神,反应过来对方所问之事,抚须呵呵一笑,“殿下还真当真了”
“自是当真。”
萧劭在临岸的露台处驻足,眉目映于湖光之中,神色郑重“我既有意纳贤,必当诚心以待。
如今大齐百废待兴、四面临敌,若能得落星先生相助,劭必敬为上宾”
因为安抚住了风闾城,他如今并不太缺武将的助力,反而是文臣谋士方面,当真是求贤若渴。
阻杀王迴之事失利以后,萧劭愈发地意识到,单靠他一个人运筹帷幄,根本无法应对愈加复杂的局面、和逐渐拉伸的战线。
他需要文臣谋士,需要有才智能独当一面的左膀右臂然而沂州的旧臣中可堪重任者寥寥,封邑培养的士子们又太过年轻,着实很令萧劭头痛。
映月先生虽有些毒舌,但毕竟医术绝顶,又甚有洞悉世事之睿智,只可惜,并无出仕立业的志向,萧劭几次试探招揽,均被对方谈笑婉拒。
而映月的胞弟许落星则不同,本就是谋士出身、志存高远,若能收归己用,他愿意不去计较从前的仇怨。
映月笑了笑,摆了摆手,“殿下想要招揽我那幼弟,只怕是不太可能。”
萧劭专注起来,“还请先生指教。”
映月盯了他片刻,移开视线,微眯着眼,望向露台外的湖光山色。
“殿下可知,舍弟如今为何与那南朝的阮贵妃不睦”
萧劭道“听闻南朝阮氏干政,屡次提拔南疆出身的将领,因此得罪了不少旧臣。”
映月摇头,“令舍弟心烦之人,并非是那阮贵妃,而是放任阮贵妃如此行事的君王。”
他顿了一顿,缓缓道“舍弟喜读史,曾对老夫讲过许多前朝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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