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屏风将屋子分为两边,一侧是灶台,一侧像是为了皇帝亲自下厨、又要带人过来小歇,专门布置了一组素雅桌几、美人榻,墙上挂墨竹画,矮柜里放了大小不一缎面软枕,地面铺了素色地毯。
“先生歇着,有不舒服就说话,朕去去就来。”
鸿曜将谢怀安放在美人榻上,又拿来软枕垫在他没穿鞋履脚下。
谢怀安沉默点头,心想又发现了一个证据
鸿曜为什么不给他一双鞋呢他虽然浑身没力气,走两步还是行。
厨房昏暗,鸿曜点起了几盏灯,不一会开始生火舀水,动起锅碗瓢盆。
谢怀安拢了拢披风。
灶台那边窗子为了通风开了条小缝,空气中隐有入夜潮湿。
谢怀安听着窗外微弱雨声,感受空气中潮意,原本紊乱跳动心脏平稳了下来,仿佛变作一潭死水。
深夜灯火,灶台前忙碌人,一晚热腾腾、能填饱肚子汤面。
这本来是温馨景象,若是原来,谢怀安一定偷偷溜到厨房有没有能帮忙地方。
但今夜他着脚踝上一动就响金链子,回想着鸿曜回避解锁链反应,只觉身上越来越冷,恐慌逐渐袭来。
他觉得是鸿曜是安全万一,不安全呢
厨房有提前备好料,鸿曜动作很快,不一会端来一碗汤面放到桌上,又拿来碗筷小碟。
“先生,尝尝朕手艺吧。
好在还记得,没有生疏。”
鸿曜说着卸掉绑袖子襻膊,出谢怀安心情不对,没有说什么。
谢怀安不说话。
鸿曜坐在美人榻边缘握住谢怀安手,习惯性地探一会脉搏“怎么了,突然不说话”
谢怀安挣扎了一下,挪开手,故意曲起腿,带起一阵子锁链哗啦作响声音。
“先生”
鸿曜碧色眸中翻涌着阴云,手上动作却是轻柔。
“冷吗火熄了,窗子都关上了。
朕重新为先生系一下披风吧。”
谢怀安抬起手挡住鸿曜,不让鸿曜手碰到自己脖颈,暗示意味十足地又踢了一下金链子。
鸿曜仿佛没到谢怀安动作,手僵持在半空,仍是要系披风姿势。
谢怀安用力想把鸿曜推开。
因为费了力,谢怀安额角很快渗出细密汗,刚红润一些脸色迅速苍白起来。
他唇瓣微张辅助呼吸,却不想示弱,轻而急促地喘着气,压抑着细小咳嗽声。
鸿曜手登时放下来。
“朕错了,先生莫要用身体置气。”
谢怀安脱力地靠在软枕上,不说话,最后指了指脚链。
“先生误会了,”
鸿曜轻声细语地解释,让人听不出他真实想法,“因为怕先生今夜魇着,链子暂时没摘。”
“真”
谢怀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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