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那日是哪日?我不记得了,兴许阿缨的,是猎场那日罢……”
曹植莫名憨笑,“哦哦,是那日,那日幸有缨妹妹不顾男女大防,才救得伯仁哥一命呢。
不过,适才在二哥府前,为何还对着他哭鼻子呢?”
“曹子建!
你若再取笑,我就将你打出去了!”
想起猎场场景被他看见,我的脸就阵阵煞青煞白,好在有被子遮挡。
曹植就榻沿坐下,撩开帘帐,凑前轻拉薄被,柔声道:
“阿缨,素昔恩怨都一笔勾销吧,我……还是挺怀念与妹妹畅谈文史的日子的。”
仅仅只是怀念么?在你心里,我究竟又算什么?
曹植见我不理会,便佯怒道:
“嘿,我可是好心给你带好消息来了,你反倒拒人门外,可忒无礼了。”
闻此言,心翼翼地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瞄见那双宛若秋波的晶眸后,我声问道:
“我如今是过街老鼠,能有什么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父亲今日改主意了,已下令为杨叔夜平反。”
“什么!
?”
我惊坐而起,无意触及腰背鞭伤,疼得直皱眉。
“其实,这几日,都是冲儿与周不疑反复调查当年卷宗,在父亲面前了许多利弊,不然,缨妹妹以为,就凭你那几句话,能将父亲哄了过去?你崔缨是怎样的人,我何尝不知?唯有杨夙一案上,我实在迷惑,百思不得其解。
他杨夙究竟是你何人?值得你如此?
“……”
“怎么,对我也不坦诚么?”
我惭愧不已,又趴回了榻上,将头埋进了臂弯里。
“真的只是朋友,真的只是同情,真的只是一时冲动看错人而已……四哥,你信吗?”
“信,自然信!
可你你不曾对此人用情,谁信呢?”
“太荒谬了,外间已传成这样了吗?”
曹植顿了顿,缓缓道:
“其实,那日清晨,我见着你出去了,可我看皎皎从你房中跳出,追着你跑,我就把它抱起了。
那时我便晓得,连皎皎你都没带走,想来是绝不会离开的。”
“那,是你跟二哥报信的吗?”
“植之为人,阿缨又何尝不知?”
我被他一本正经的样逗笑了,却又想到这几日的伤心事,于是伏在榻沿仍作愁容。
“可是,我到底丢尽了司空府的颜面,司空再不会信任我,再不会喜欢我了,郭祭酒的遗愿,兴许我永远也做不到了……”
曹植掩嘴笑,忙推了我一把:“父亲不过想磨磨你的锐气,教你吃点罪,长些记性,省的下回又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可起郭祭酒,他的遗愿不是希望你开心吗?”
我沉默不语,心下暗想:
真的只是想磨磨我的锐气么?还是真的生气,我放走了他爱而不得的良臣呢?
曹植起身离榻,悠悠然在堂下踱起步来。
“阿缨在牢里那几日,倒是错过了朝堂好一出戏!”
我忙竖起耳朵仔细听。
“杨夙未死一事,为下尽知,朝中大臣对此褒贬不一,昔日与杨夙兄弟二人交好的少府孔融更是施压,当廷与父亲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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