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这眼前的韩序,心中震惊久久不能平息。
原本他作此举,单纯只是一时孩子心性作祟,不想让眼前这个丝毫不卖自己面子之人嘴上得逞,可谁知这一番话下来,却是让他重新审视了眼前之人。
这英气公子,姓赵,名祯,正是当今大宋的少年官家。
正如韩序所言,如今的他,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年纪,心中有万千抱负想要亲手一展宏图,但却每每受制于太后和百官,他甚至夜里无数次扪心自问,如今的自己,和历朝历代那些个傀儡皇帝又有何异?但他别无他法,只能将自己的这份远大抱负暂时埋藏在心底,但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对韩序所说的‘孩子’二字有那么大反应。
原本他在宫内便是除了学习之外就无所事事,几乎那些个朝堂政事有没有他都能够照常运转,他甚至似乎很少能体会到自己是这国朝的“官家”
,今日感觉到心中苦闷,却又无处发泄,便出宫来到这街上小馆。
听内侍所言,父皇在世之时,他宫中吃到的不少点心果脯都是来自这家,他就想亲自前来看看,却没有想到这随便在小馆外坐着的食客,也敢丝毫不卖自己面子,但偏偏他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身份,这才会故意出言刁难。
他扪心自问,自己虽然对太后与百官有许多不满,但都被自己深深掩盖于心,就连一直陪伴自己的内侍宦官都不曾相告,唯一能够知晓自己心思的,想必也就只有陪伴自己读书解惑的晏先生了。
但眼前之人,与自己从未谋面,甚至看样子家中似乎连做官之人都没有,却能就这样猜到自己心思,晏先生曾以“神童”
之名被当时安抚江南的张知白推荐给先帝入殿召试,才得以被赐同进士出身,莫非眼前这人竟是也有晏先生之才?
赵祯又问“如你所言,那丁谓与王钦若二人实为蛊惑先帝的邪奸,如今全凭着一手揣摩人心的本事竟是坐到了国朝宰相之位,堂堂我大宋国朝一众士大夫,竟是由这般奸邪二人统领,可方才你却还口口说什么朝堂清明之词,岂不可笑?”
韩序摇摇头,笑道“所谓朝堂清明,难不成就非要自上而下全是那自诩清流耿直进言的士大夫?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你可曾听过?若是朝堂之上尽是那些自诩清流的文人士子,那岂不是整个朝堂尽为一党?并非说他们不好,而是这些人之中不乏许多沽名钓誉,眼高手低之人,而且多为守旧之士,若是朝野尽是这些人,那才是真正的大灾。”
赵祯显然对韩序这番话不太赞同,皱眉道“照你这么说,我国朝那些个为官清廉耿直的士大夫反倒变成我国朝的祸害了不成?”
韩序淡淡道“他们并不是因为为官清廉而就无所求,而是他们所求更大,这些个自诩清流的士大夫,整天能力不大,却时刻揪着官家的言行举止和一些细枝末节不放,巴不得求着哪一天能惹恼了官家让官家降下责罚,最好是直接将其赐死,如此换来一个铮铮文臣的千古美名,到时候朝堂之上众臣群起而攻之,官家政令一项都难出宫门,这样的朝堂,即便是说他祸害,又错了?”
赵祯闻言,又是有些发愣,这些话晏先生在崇政殿为他讲学之时也曾有言过一二,只是晏先生所言较为含蓄,并不如眼前之人这般直接了当,更是没有讲出其后果如何,如今听到这人与晏先生所言相同,甚至将其祸害后果直言道出,这让赵祯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赵祯一时无言,“这”
韩序又轻笑,“先帝大行前嘱咐刘太后辅政,能得先帝如此信任,你当真以为咱们这位太后是不通道理的平庸妇人?先帝去世,当今官家年纪尚轻,如今国朝自澶渊之盟以后也算太平,只要国家不动干戈,百姓日子便是也能过得去,权衡之下,当下朝堂最需要的是一个稳字,丁与王二人虽说奸邪,但却深谙人心之道,在操弄权利一事上极为擅长,有他二人在,便能将底下那些个七嘴八舌之徒收拾的服服帖帖,即使那些士大夫日后对此颇有微词,那说起来也至多是官家尚幼,此二人欺上瞒下打压异己,恶名最终也只会落在此二人身上,并不会影响往后官家的圣明。”
“况且丁谓与王钦若二人又偏偏不对付,正好能够在中枢来回牵扯,相互制衡,结果就是到头来谁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一切说到底还在刘太后的掌控之中,这二人不过是个暂时帮忙看家护院的棋子罢了,底下的那些个清流士大夫,自是知晓二人厉害,现在即便心有不满,也会压在心底,韬光养晦好寻思着哪天陛下亲政之时再一并翻出,正因如此,这些人现在更会安分守己,尽心尽责,好在来日谋求晋升,到时候再拿这些人去敲打丁王二人,谁对谁错,还不是太后一句话的事?而那我估摸着那王钦若的身子,体弱多病,也没几天好日子可活了,至于丁谓,倒是真有一些小心思,但想必关于他欺上瞒下的罪状,早就在太后案板头搁着了,就等哪天时候到了拿出来鸟尽弓藏呢。”
赵祯听到这里,心中由方才的不愿苟同已经彻底变成了惊涛骇浪。
虽是年少,也会有着一些孩子气,可到底是自幼在皇家宫殿长成的太子,耳濡目染之下,又岂非愚笨之人?其中复杂关系,经过韩序这么一说,心中很快便能够捋清。
这么一想,赵祯真的是有些钦佩起这位让自己一直心生不满的嫡母了。
若不是今日听了这番话,恐怕自己还真不会想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以前总想着自己已经熟读诗书文章,定然已经可以知晓治国之道,可若是登基以后真由自己来打理这朝堂上下,想必到现在,朝堂真就已经变成这人口中所述那般了吧?
到了此时,赵祯终于收起了方才的玩弄轻视之心,神色认真问道“敢问小先生名讳?”
韩序瞪眼道“怎么又开始打听起我名字了,说好的一百两莫不是打算不认了?”
赵祯连忙摇头,“先前是我鲁莽,没想到小先生却有如此见识,这才起了结交之意,至于银子,自然不会反悔。”
说罢,便招手示意那不远处的随从前来。
韩序毫不客气的收下银钱,这才笑眯眯的说道“在下韩序,至于什么小先生就算了,白衣而已。”
赵祯点点头,心中记下了这韩序的名字,点了一桌子的东西却是尝都未尝,便起身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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