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芷芳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已经到底楼了,她只能和他说再见。
秦雨松上车刚调好蓝牙,有个电话进来,是周桥收拾完东西,有只箱子想暂时寄放在他家。
“好啊。”
听到她的声音,他突然舒了口气,“你在哪?我来接你。”
周桥开着那辆破烂的普桑,不用他接,还带着海鱼海蟹一大包,“我不要吃方便面。”
她拿起茶几上的红酒,“好酒。”
那是秦雨松前两天买的,他夺下来,“我去开。”
秦雨松开酒的时候,周桥从后面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手臂上,“你-似乎有点不高兴?”
他停下片刻,又继续转动开瓶器,“没有。”
周桥笑嘻嘻地说,“我只三分钟热度,你考虑一下,要不要把我当树洞。”
秦雨松摇头,“真的没有。
说说你的事,忙得怎么样了?”
周桥仰头看着他,“一切顺利,验收合格,春节前没什么事了。
除了保安其他人都放假,包括我。”
她笑得没心没肺,“其实我心痛电费,所以到你这来混空调,反正有些工作在哪做都一样。”
秦雨松把酒倒进杯里,稠厚的酒液挂在壁上。
他递给周桥一杯,“欢迎。”
周桥和他轻轻碰杯,喝了小口,“你曾经说要包养我,钱呢?”
秦雨松说,“知道你身家雄厚,我哪能不自量力,你怎么看得上我那两个小钱。”
他学着小饭店老板娘的口吻,“周老板,我还没问你要医药费呢。”
周桥收拾东西,发现秦雨松给的两万元,才感觉一年过去了。
这一年有好有坏,但包围在心上的阴影却越来越淡,连她也没想到,原来重新开始会在不经意中进行。
她手一摊,无辜地说,“你和流氓打架关我什么事?”
“你学坏了!”
秦雨松目瞪口呆看她耍无赖。
两人会心的大笑,再次碰杯,各喝了一大口。
周桥告诉过他,最早挖机进场时,附近农民拦住路口,要求安排工作,而接警的派出所第一句话是,“你和农民有争执关我什么事?”
酒安抚着喉头,滑入肚,带来暖融融的舒适。
周桥眯起眼,“我怀念看着万家灯火‘炒饭’的感觉。”
秦雨松在冰箱里翻下酒的小食,听到她说的话,不经意地问,“居高临下,感觉特别好?”
周桥笑,“不是,高处只会不胜寒。
是我觉得,就算有很多难过的事,但世界很大,也许别人过得也不好,所以越想越开心,至少我还在这里男欢女爱。”
她朝秦雨松晃晃空酒杯,自己替自己又倒了杯酒,“前天我又算了次命。
是瞎子算命,来现场检验的人听说我们那有个瞎子算命很灵,吃过饭一齐去算命。
你想象不出,眼聪目明的人排队请瞎子看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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