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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以年的意识仿佛陷在灰蒙蒙的迷雾里,数不清的画面从脑海中飞驰而过,骷髅阴森怪诞的笑容、连接在心脏处的傀儡线,一缕跳跃的金色电光划破了黑暗,太阳的光辉自苍穹降落。
徐以年伸出手,下意识想抓住黑暗中闪耀的光芒,但它太过遥远,无论如何都难以触及,他只能将手越伸越高,脚下失重般的感觉骤然传来——
徐以年一下睁开了眼睛,入目是医疗总部熟悉的白色墙面,他大口大口喘气,喉咙干涩无比,有人连忙轻拍他的背,将一杯插着吸管的温水送到他唇边。
温热的水流淌过干涸的喉咙,徐以年才渐渐从灼烧的干渴中缓了过来。
徐母忧心忡忡道:“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徐以年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开口说话时嗓音嘶哑:“妈?您怎么在这里……”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焦急地问:“……郁槐呢?他怎么样了?”
意识回笼后,自由港发生的一切逐渐清晰起来。
他还记得郁槐以燃烧生命为代价,用那根穿透心脏的傀儡线控制了郁朔,这才给了他打败郁朔的机会。
徐母还没来得及回答,徐以年竟是有拔掉输液针头起身的架势,她连忙制止住儿子慌乱的动作:“你干嘛?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出去找人啊?”
徐以年却顾不了那么多,能动的那只手用力抓住徐母的衣袖:“他伤得比我还重……他到底怎么样了?您别瞒着我。”
徐以年说话断断续续还带着气声,徐母见状笑着摇了摇头,柔声说:“放心,郁槐没事。”
徐以年听到这里才泄了力气,见他平复下来,渐渐松开了手,徐母继续道:“他比你早醒两天,医生允许他随意走动后已经来看过你好几次了。
倒是你,这幅样子还敢给我乱动……”
话音未落,从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徐母止住话头,顺势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你看,这不就来了吗。”
门把手转动一圈,有人从外推门而入。
那人的视线最先扫向病床上的徐以年,见他已经醒了过来,面上露出明显的欣喜,而后才对徐母点头致意道:“阿姨。”
徐母自然地迎了过去,轻轻牵着郁槐的胳膊,将他带到了病床边的位置坐下:“怎么也不叫个人跟着你,万一摔了怎么办。”
郁槐难得表现得很乖顺:“没事,医生也让我试着自己走走。”
从郁槐进房间开始,徐以年的全副注意力就都在那一个人身上,丝毫没察觉出他妈对郁槐的亲密态度已经超出对待儿子的朋友的范畴。
“小年一醒就在问你的情况,正好,你们自己聊聊。”
徐母笑道,“我去和负责小年的医疗师确定后续的一些调养方案。”
徐母离开前贴心地关上了病房门,郁槐坐下后,捏了捏徐以年的手。
徐以年这才发现他手上缠满了绷带。
“你怎么样?”
徐以年没办法起身,只能也学着郁槐的样子牵住他的手,“当时为了牵制郁朔使用了傀儡线,是不是影响很大?”
郁槐小心地避开伤处揉了把他后脑勺柔软的头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故意吊儿郎当道:“瞎操心,我可是鬼族。”
徐以年知道他这么说就是没大碍的意思,再加上郁槐的语气欠欠的,不禁被他逗笑:“有那么一瞬间,我都以为这次要完蛋了。”
郁槐顺着他的话开玩笑道:“不止你这么想,谢祁寒连遗书都想好怎么写了。”
“真的?”
徐以年一笑就牵动着伤口疼,却还是止不住,“那你呢,你当时在想什么?”
郁槐一边替徐以年揉着胸口顺气,一边回忆了起来:“那时候好像没空考虑这些,一直在想怎么才能对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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