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入耳的咒骂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他的身躯融化为了粉尘,在盛大的光芒中,那粉尘最后也消失不见——
郁朔的魂魄被献祭阵彻底吸收,湛蓝色的阵法转变为深邃静谧的深蓝,其上的流光越发耀眼,仿佛星尘跌入深海,渐渐的,阵法里所有的光都朝着暗紫色的灵体汇聚,将她温柔地包裹其中。
宣檀的灵体慢慢变得透明、逐渐挣脱了鬼族对灵魂的束缚,重新步入正常的生死轮回。
“谢谢您给我的一切。”
郁槐轻声说,“再见。”
他静静注视着宣檀离开,长达五年的梦魇在这一刻终于到达尾声。
灵魂献祭阵完成了使命,化为星星点点的尘埃。
郁朔彻底消失,自由港的控制权重新回到了郁槐手中。
使用阵法消耗了郁槐最后的妖力,当整座阵法完全消散,鲜血从嘴角溢出,他强撑着用仅剩的一丝力气解除了自由港的出入限制。
早在郁朔倒下时,自由港的控制权便又一次回到了郁槐手中。
做完这一切,郁槐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他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倒在了地上。
朦朦胧胧中,他的视线里映入了一片遮天蔽日的绿色树冠。
不知何时,参天的巨树毫无征兆出现在了破败的黑曜石广场上,盘根错节的枝干扎入碎石之中,仿佛已经在这里屹立了上万年。
重重叠叠的淡粉色花朵在风中盛放,一簇又一簇,似积压在树枝上的新雪。
这是……世界树。
郁槐微微睁了睁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实在没有力气。
视野里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淡粉色的花瓣从树梢头飘落而下,它轻盈地旋转,仿佛漫无目的,却又坚定地朝着某个方向缓缓而去,如同春昼中追逐日光的精灵-
医疗总部。
窗外细雨连绵,湿漉漉的红枫在微风中摇曳。
难得的太阳雨令空气清新而湿润,柔和的光线从玻璃窗外照入病房。
病床上的男生呼吸平缓,小半张脸缠着绷带,露出来的皮肤因未痊愈的伤而泛着病态的苍白。
可即使如此,也不难看出他容貌的出众。
眉骨和鼻梁的线条都流畅漂亮,如鸦羽般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徐母有些担忧地望着病床上的徐以年。
距离自由港的变故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月时间。
当初原暮接到郁槐的消息后,用尽一切方法都无法强攻入自由港,只能联合除妖总局做好应对各种情况的准备。
结界甫一开启,总局的大队除妖师和医疗师便第一时间冲进了自由港。
尽管所有的死灵都在阳光下湮灭为了灰烬,但也有无数妖族在这场劫难中丧生。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在大众认知中已经死去多年、鬼族曾经的家主,郁朔。
自由港的变故令两界一片哗然,浮出水面的真相更是令所有人为之一震。
为了方便后续的治疗,在自由港的人鱼替所有的伤员简单处理好致命伤后,将仍处于昏迷状态的伤员全都转移到了医疗总部。
徐母接到消息匆匆赶来医疗总部陪护,医疗师说徐以年在战斗中消耗了大量异能,对身体损伤严重,治疗过程中也一度命悬一线。
幸亏有人鱼一族从旁辅助,才捡回了一条命。
按理说来,徐以年应该会在最近的一两天醒来,但他却迟迟不曾苏醒。
想到这里,徐母轻轻握住了他微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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