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鲁跟上来好奇问:“你要干什么?写血书,告御状?我劝你千万别那么傻,血书根本就到不了皇上手里!
那都是戏本子里的戏码,现实里可不当用!”
兰芽也不理他,径自挥毫落笔。
贾鲁凑过来看,不多时已然看清了:原来兰芽画的正是那十多具鞑靼人尸首的情状。
贾鲁看得也是啧啧称奇:她竟画得与真实情形分毫不差!
尸首各自的方位、姿态、外部特征、面容神色……甚至就连脖子上那一刀的长短深浅全都画得惟妙惟肖。
贾鲁忍不住挑眉:“没想到你还有此等能耐。”
兰芽也不理他,一气呵成画完。
他们全都在她心里,画起来毫不费力。
吹干墨迹,将纸张叠好,便塞在贾鲁手里:“你去面圣,将这个替我拿给皇上看。”
贾鲁却一甩袖子:“胡来!
你这血淋淋的尸首,如何能呈给皇上!
这不合规矩。”
兰芽反唇相讥:“皇上以天下万民为子。
怎么着,儿子死了,难道连尸首都不敢看一眼,都不想给儿子找到凶犯么?”
贾鲁被问得一愣。
兰芽便撩衣跪倒,声已哀切:“大人,我求你……”
贾鲁轻叹一声,已是妥协,扶起她来问:“你要我如何对皇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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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鲁听宣入乾清宫,睇了一眼依旧坚持跪在御书案前的司夜染。
这样地低眉顺首,哪里是那晚在求阙阁上言语若刀剑的那个轻狂少年?
皇帝看贾鲁来,拊掌一笑:“人倒来得齐全!
顺
tang天府尹,你说你也是为了冯谷一案来的,可是有了什么眉目?”
贾鲁跪倒三呼万岁,便将怀中兰芽的画儿双手举过头顶:“谨呈御览。”
张敏与皇帝对了个眼神儿,便过来接过那画儿,转呈给皇帝。
皇帝展开一看,便侧开头去,皱了皱眉。
“顺天府尹,你给朕瞧的这是什么!”
贾鲁不但怠慢,忙叩头解说:“启奏万岁,这画中情形,便是司公公无法将冯谷一案继续查下去的原因——这十几个与案情有牵连的鞑靼人全都死了,无一活口,得不着他们的口供,这线索便到此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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