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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鲁小心瞄着皇帝的反应:“……微臣等总不能追到草原去,从鞑靼部落里追查源头。”
皇帝闻言微微一眯眼:“你是说,此事与草原有涉?”
贾鲁俯首:“微臣不敢欺君。”
皇帝清冷一笑:“一个小小的冯谷,怎地就牵连上草原了?”
皇帝自己说完,也又跟张敏对了个眼神儿。
贾鲁眼贼,瞧见了,便没再多说。
实则答案明摆着,皇上跟张敏对眼神儿已是再明白不过——冯谷倒是身份低微,可是他却做过三年的辽东监军啊!
不是他自己身份贵重,贵重的是辽东前线的地位!
皇帝又垂眸回画卷上,忽地问:“此画出于贾卿家手笔么?”
贾鲁一笑答:“微臣哪里有此等手笔。”
皇帝好奇:“画者工笔细腻,纵未设色,依旧能见画面之绚丽。
若不是画的这些尸首,换做旁的,定然绮色夺目。
简有闺阁画风,又不失写意雄浑……朕很喜欢。”
大明的皇族,多是偏才:或者是天生的木匠,或者极工书画。
若不是皇帝,定能成为I名动青史的能工巧匠,或者一方名仕……于是皇帝能在说着重大案情的时候,突然剑走偏锋,转到谈论画艺上去,贾鲁这些当臣子的当真一点都不意外。
贾鲁便着意把话题往正路上引:“回万岁,画这画的人,正是此次冯谷一案的主办人:灵济宫兰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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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当贾鲁将那画儿呈上去的时候,司夜染已猜到是兰芽来了。
或者还要更早一点,当外头一声声通传进来,说贾鲁求见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
他跟贾鲁没有私人交情,就算他死了,贾鲁也只会乐见其成,又怎么会赶在此时到来?
所幸,没有看她不顾一切闯进乾清宫来。
可是此时听得贾鲁还是将她身份说出,司夜染一蹙眉,忙冷笑一声:“贾大人说笑了,我灵济宫中人,怎地会听命于贾大人?又或者说,难道贾大人已想染指内官事物?”
这话听着仿佛没什么,可是内里却干系重大!
皇帝为什么建立紫府,又为什么给了宦官绝大职权?自然都是因为皇帝并不信任外臣!
所有的宦官都直接听命于皇帝,外臣绝不准干涉,否则便难免被疑有不臣之心……于是此刻贾鲁也被吓了一大跳,扭头来死死瞪着司夜染:“司公公这说的哪里话来?”
好在皇帝仿佛并没听出两人的弦外之音来,依旧盯着那画儿:“既能画画,又能办案,啧,倒是个人才。”
皇帝指着画面,扭头对张敏说:“伴伴,你来瞧瞧,这些死人怎么还都面露微笑啊?难不成草原人对生死,与咱们中原略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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