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赵师爷,是个年纪最轻的人,他也略闻小秋在学堂里读书,有一段韵事,正想看看这女孩子怎样,也就极力的在一边怂恿。
秋圃本人心里是有些芥蒂,不便说什么的,此外的人,谁也想不到这里面有什么原故,一致请求,要这位女神童出来见见。
尤其是那刘委员,他是地方官,请求有力量。
在满清末年,男女之防,已不是那般严厉了,廷栋就相当的看得破,加之大家都夸赞春华的学问,他觉得也是自己很荣耀的事,果然,就派人回家去,把春华传了前来。
春华在家里,正自闷闷不乐,忽然听说父亲传去见客,这可猜不到是什么用意。
但是心里很明白,今日所请的,也有小秋在内,不怕母亲怎样监视,总可以大大方方去和他相见的了。
于是忙着拢了一拢头发,又换了一件花布褂子,然后到堂屋里来,向那绷着脸子的母亲道:“妈,我可以去吗?”
宋氏望了她许久,才道:“有你父亲的话,你只管去。
但是,你回到屋子里去坐坐,等我送你去。”
春华心里头暗笑,母亲真是知二五不知一十,祠堂里有那些客,纵然有小秋在坐,我还能和他说什么不成。
乐得依从,就平心静气的,回到自己屋里去,更在脸上微微的扑了一层香粉,将衣襟扯扯。
五嫂子提了灯笼进来,笑道:“大姑娘,师母让我来同你一路去呢。”
春华道:“怪呀!他老人家,不是要看守我的吗?怎么不去了呢?”
五嫂子微微一笑道:“大概其中另有原故。”
春华道:“有什么原故,他知道那里人多,用不着防备我就是了。”
于是很自然的,随着五嫂子到祠堂里来。
五嫂子到头进屋子,就不向前了,由着春华一人到摆宴的二进屋子去。
春华站在滴水檐下,叫了一声爹。
廷栋这就走向前将她引着到三席面前,各道了一个总万福,依然引到自己这席来在手边设了座,让她坐下。
当她在滴水檐下,心里还存着个疑问,小秋在这里,他看到了我,是种什么情形呢?及至三个席面都走遍了,却不见小秋在座,这倒奇怪着,难道他今天竟是不会来吗?怪不得父亲叫我来了,原来是这位冤家不在座呢。
于是带了愁容,坐在那里没有作声。
廷栋这就道:“各位老伯说你会作诗,要当面考你一考,这就应该你出丑了。”
春华这才明白,叫自己出来,为的是这件事。
但是看看上座坐的那位李秋圃,正是自己心里所盼望的公公,而事实上所做不到者。
今日当了他老先生,应当用尽自己的能力,来卖弄一下才好。
便站起来低声道:“那就请各位老伯出题吧。”
当她出来的时候,李秋圃早是把他那双饱经世故的眼睛,仔细地端详了~下,见她那圆圆的面孔上,透着那鲜红的血晕,一双细长的乌眉,和那很长的睫毛,配着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在那忠厚长者之相以内,乃带着几分聪明外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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