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了似的,停在街心。
从上面望下去,只见它在半夜的月光中坦露着白肚皮。
这里的小贩所卖的吃食没有多少典雅的句色。
我们也从来没有缒下篮子去买过东西。
(想起《侬本痴情》里的顾兰君了。
她用丝袜结了绳子,缚住了纸盒,吊下窗去买汤面。
袜
子如果不破,也不是丝袜了!
在节省物资的现在,这是使人心惊肉跳的奢侈。
)也许我们也
该试着吊下篮子去。
无论如何,听见门口卖臭豆腐干的过来了,便抓起一只碗来,蹬蹬奔下
六层楼梯,跟踪前往,在远远的一条街上访到了臭豆腐干担子的下落,买到了之后,再乘电
梯上来,似乎总有点可笑。
我们的开电梯的是个人物,知书达理,有涵养,对于公寓里每一家的起居他都是一本清
帐。
他不赞成他儿子去做电车售票员——嫌那职业不很上等。
再热的天,任凭人家将铃揿得
震天响,他也得在汗衫背心上加上一件熨得溜平的纺绸小褂,方肯出现。
他拒绝替不修边幅
的客人开电梯。
他的思想也许缙绅气太重,然而他究竟是个有思想的人。
可是他离了自己那
间小屋,就踏进了电梯的小屋——只怕这一辈子是跑不出这两间小屋了。
电梯上升,人字图
案的铜栅栏外面,一重重的黑暗往下移,棕色的黑暗,红棕色的黑暗,黑色的黑暗……衬着
交替的黑暗,你看见司机人的花白的头。
没事的时候他在后天井烧个小风炉炒菜烙饼吃。
他教我们怎样煮红米饭:烧开了,熄了
火,停个十分钟再煮,又松,又透,又不塌皮烂骨,没有筋道。
托他买豆腐浆,交给他一只旧的牛奶瓶。
陆续买了两个礼拜,他很简单地报告道:“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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