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岁转头,没明白他的意思。
陈准只针对后面那个女生的话:“不消停不怕,别对谁都不消停就行。”
许岁手指抠了抠牛仔裤的纹路,没接他的茬儿。
笑闹一阵后,众人举杯。
许岁杯里的酒没剩多少,跟着碰了碰,又凑到嘴边小小地抿了一口。
她身上多了条薄毯,加之半杯白酒下肚,暖意从胸膛向外扩散,手和脚慢慢暖和起来。
接着,又有人挑起新话题。
陈准终于吃饱,将剩下的半瓶矿泉水喝光,捏扁瓶身,扭身投进后面的垃圾桶。
他坐的是小马扎,无法倚靠,曲肘撑着膝盖,听他们讲了会儿故事,忽然扭头看了眼许岁。
许岁双脚踩着凳子横梁,两肘也撑在膝盖上,双手交错向后,藏进薄毯里。
她看着对面,认真听故事的样子,这姿势很好地把她自己蜷缩起来,应该足够温暖了。
他又抬眼瞧瞧天空,今晚云厚,月亮时隐时现,洒落的月光将整个院落笼罩,的确有种朦胧之美。
这样的夜晚,和她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总应该聊点什么。
陈准说:“十二岁那年,有次家里停电,你还记得吗?”
许岁反应了会儿,才意识到他在和自己说话:“那时候经常停电,你问哪次?”
“桌上和窗台点着蜡烛,大娘边打毛衣边讲她小时候的事,我洗完澡在擦头,你在吃零食。”
许岁很容易就想起来了:“我妈是讲,她小时候,外婆在小摊上买瓜子,一毛一杯,五分钱大半杯,外婆总是花五分钱买大半杯,然后多买几个摊位,这样得到的瓜子最多,也最划算。”
陈准点了点头,“十四岁那年,我被我妈狠狠揍了一顿,后来屁股肿了,我趴着睡了好几天。”
这事儿许岁记得很清楚,说起来还有她的责任:“你数学考了13分,我帮你在试卷上签的字,后来老师发现了,告到我妈那里,我妈又告诉了你妈。”
陈准扯扯嘴角:“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
“我用脚签都比你签的好。”
那些温度不减的陈旧过去,令许岁短暂卸下防备。
她掌根托着下巴,垂眼瞥过去:“我不带脑子都比你得分高。”
陈准笑笑,说:“同一年,你跟我打架,大半夜去挂急诊。”
两人从前可不省心,吵嘴打架简直家常便饭。
这件事许岁记忆犹新:“我踢你,你躲开了,我踢到包铁的桌角,脚背上划一道两厘米的口子,边走路边流血。”
陈准下意识瞧了眼她的脚,她穿着马丁靴,什么也看不到,“留疤了?”
“早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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