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走,被徐青野叫住又问了句:“这合同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您决定回到贺总身边的第二天。”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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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徐青野坐在卧室窗边的地板上,习惯地摸着食指的戒指仰头看向天边。
明明白天昏昏沉沉地下了一小天的雨,晚上却放晴了,目光所及之处铺满了繁星。
据说人死后都会化作那些闪闪发光的星星。
她不信。
但她人生前路的旅途中,总是不得不将这种毫无依据地想象变成自己心中唯一的寄托。
有时候骗自己骗多了,她也会想,万一呢,万一他们真的变成了星星,应该可以看到她吧。
徐青野开了慕小蝶送她的那瓶酒,贺敛走进来时她已经饮下了大半瓶。
浓度不低的白兰地,这么喝,是不要命的喝法。
贺敛想去搀人,徐青野意识还是清醒着,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了,手尽可能地撑着贺敛的手臂,却也只能烂泥一样地堆在贺敛的身上。
“你忙完了?”
“嗯。”
“不用扶我,我坐一会儿自己就能站起来了。”
说是这么说,贺敛还没等松手,她人就直愣愣地朝着后面栽了过去。
贺敛不由分说地打横把人抱着放在床上,连同她手上一直都捏着的那份文件。
哗啦啦的几页也没订在一起,这么一起一落,像是天女散花,直接在暗灰色的床上铺开,其中有一页直接落在了徐青野面前。
她捏起来看。
是她签字的那页。
她到底还是醉了,情绪来的快,捡起那页就朝着贺敛那边丢,说话间染着哭腔,眼尾落下一颗眼泪。
“贺敛,你这是真的想把我寸步不离地拴在身边吗?我和沈川澜真的没有什么啊,而且小雯都死了,我都不会和她见面了,连去外面工作的自由你都不给我吗?”
“我知道你那时候看到我了,我都知道的,但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我不同意你这么对我。”
大概是从没见过徐青野这样歇斯底里。
贺敛的心柔软了一瞬,但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平静,言辞却犀利。
“那你想我怎么对你,先离开的人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有什么是我贺敛不能解决的,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要退场的准备?”
徐青野已经撑着身子跪坐起来了,但整个人摇摇欲坠,要贺敛扶着才能立稳,长发零落地垂在脸侧,黑夜中脸颊上也能看出灼热与红晕。
她头脑中却异常的清醒,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犹豫着:“你知道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你看了我放在保险柜里的文件是不是?”
那文件的第一页就是她最近的住院单据,他一定是知道了。
他擦过她眼尾的眼泪,将人捞起来塞进了被子里,而后将那些散落的A4纸一张张捡起来放在了床边。
“好了,别哭了,都过去了。”
贺敛收起了酒瓶,没再走过来,而是和她保持着一个不算近的距离。
徐青野固执地看向他在的方向,心中愈发委屈,眼泪半点都没有要收住的样子,这一整日的压抑和无力似乎在此刻全数都爆发出来了。
贺敛又走近了些,递了两张纸过去:“为什么不想来做我的秘书,如果不想也可以,找个理由说服我,如果我觉得满意,我可以考虑撕毁这个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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