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枯云寄了一张相片,尹醉桥说相片是在黎园拍的。
里面有尹鹤,有他,还有玛莉亚。
枯云说要回信,由他口述,尹醉桥书写。
尹醉桥应了声,过了阵才去拿纸笔。
枯云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被他遗留在矮几上的信,纸张细腻,透着股淡淡香味。
枯云是这么回复信件的:“玛莉亚,希望你在米兰一切都好,上海最近很热。
不要担心我,我能照料好我自己。”
尹醉桥一笔一划认真地写,枯云就坐在他边上,信回好后,尹醉桥就熄了灯。
枯云还坐着,灯黑下后没一会儿,他说:“你觉得我们还是人吗?”
尹醉桥躺下,心平气和:“不是人是什么?”
枯云转头看他,说:“动物。”
“你骂自己就好,别把我搭进去。”
枯云爬到他身上,问道:“你有信仰吗?你信佛还是新耶稣?”
枯云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发梢撩扫过尹醉桥的脸,他一个利落地翻身,将枯云压在身下,让他别动。
枯云等待着,片刻后,尹醉桥从床边的柜子里拿了把剪刀出来。
他抓紧枯云的头发,一刀剪了下去。
“我不信。”
尹醉桥说,“什么都不信。”
枯云的脸还被压在床上,他面向黑处,说:“那我们还算有共同的地方,不至于什么都格格不入。”
尹醉桥丢掉剪刀,把枯云的下巴掰过来和他接吻。
亲了阵,枯云推开了他,夜深了,他饿得难受,要去吃巧克力和糖。
他跑出去,尹醉桥也就睡下了。
后来几天他们只在白天缠绵,晚饭一用过,枯云就不见了人影。
尹醉桥对此不置一词,只是在某天的早上,他收到晨报,啪嗒扔在床上,和枯云说:“去二楼帮我拿件衣服,灰色的西装马甲。”
“我是瞎的,哪分得出灰色黑色。”
枯云打着哈欠说。
尹醉桥掀开被子,抓起枯云的手,盯着他道:“你看得见。”
枯云笑笑,抽出手背过了身去。
尹醉桥低头一闻自己的手:“鞭炮放得倒很起劲”
枯云不响,尹醉桥把报纸丢到他脸上:“别人在米兰读大学,你在上海把杨妙伦的遗像挂满日本大使馆,还点炮吓人。”
枯云拍开报纸:“你别胡说八道!”
“你敢说日本大使馆的这档子事和你没关系?”
枯云重申:“我是瞎子,我看不见。”
“巧克力好吃吗?”
枯云作势要抠喉咙:“吐出来还给你。”
“从哪儿吃的吐回哪里去。”
“那你把盒子拿来。”
尹醉桥一笑:“你不是看不见吗?怎么知道是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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