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云食欲不振,吃了半个肉包子就放下了,来问尹醉桥讨香烟。
尹醉桥依旧是把自己抽了一半的烟给他,半支烟,不够杀瘾,枯云说:“重新给我一支吧。”
尹醉桥没给,枯云拉不下脸来求他,就此作罢,香烟抽完,手指夹着烟屁股舍不得扔。
尹醉桥不同于尹鹤,玛莉亚之类,既不善言谈,况且,他们之间也是没什么话可聊的。
两人干坐着,枯云犯起了困,沉沦与半梦半醒之间,而尹醉桥似是有大把可供浪费的时间,坐了许久才起身。
他走后,枯云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迷迷糊糊地知道尹醉桥又来给他送过一顿饭和几粒药片,还给他的眼睛换了药。
对于饭菜,枯云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尹醉桥给的药,他不过问药片种类和药效,到手就吃,干吞下去,而他的伤情,他同样的无心问津。
得过且过,这仿佛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方式。
这样毫无规律又模式化的日子过了不知多少个,一天,尹醉桥给枯云带了碗热粥,粥是早上的吃食,枯云知道,现在是某个清晨。
喝粥要勺子,枯云是瞎的,为图方便,他近来都是捧起粥碗,胡乱吹散表面的热气,喝下几口就好。
对付完这顿早点,枯云嗅到烟味,他已经了解,在他吃东西时,尹醉桥总是抽烟,一根抽完,再抽一根,接着他就会离开。
一天里,他供应他两顿餐点,晚上,他会和他多一些接触,他要给他换药。
但无论做什么,尹醉桥已不像最先前那两天一样会和他说话了。
他不响,好似他是哑的。
他是活出了些神佛的造化了。
此时是尹醉桥的第二支烟了,枯云问他说:“我瞎了第几天了?”
“第十天了。”
尹醉桥答。
“我想我是好不了了,我自己走吧,你别等我了,你另找一个人替你杀谷稻吧,你缺钱,我会去给你找一大笔钱还你的人情。”
枯云放下粥碗,想要下地。
这十天里,他在床上躺乏了,偶尔也会下地走走,但走得都不远,只几步,小房间里东西多,桌脚椅腿经常让他感觉挫败。
不过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那几步他已经能走得很笔直了,尹醉桥看到他下床,起先没说话,直到枯云走到了门口,他才说:“不要现钞,要黄金。”
枯云转身,他在做一个“看”
的动作,用白茫茫的纱布对着尹醉桥:“黄金?”
“钞票不值钱。”
到底是生意人,精明。
枯云笑了笑,答应他:“好,就黄金。”
尹醉桥不很信任他,质疑说:“你现在瞎了,去哪里找黄金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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