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云此时忽是阵后怕,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是不是不应该去找尹醉桥,更不应该跑去彭苗青那儿假模假样的做戏。
他们各个都比他狠辣,比他精于事故,尤其是彭苗青,他的三言两语真的能骗过他吗?
小徐看他发愣,拍了下枯云,道:“枯少爷,你刚才说小广去找白白了?”
“嗯,彭苗青说的,我觉得他应该是想去逮你,认为你要是没死,一定放不下白白,会去找她。”
小徐咽下嘴里的酱菜,道:“要不是宝山哥托我一定要将这句话带给您,我恐怕真会直接去找白白。”
“你觉得小广值得信任吗?”
小徐分析说:“小广虽然值得信任,但是不知道彭苗青有没有派眼线盯梢他。”
枯云道:“你也很担心白白吧?这样吧,我替你去看看她,你有什么话需要我给你带的?”
小徐闻言,扯下脖子上佩戴着的一枚玉佛,塞给枯云:“什么都不用说,把这个给她,她就懂了。”
他又问枯云:“要是尹醉桥办妥了那件事,我们什么时候去太仓?”
“他要是今天能给我,我就今天去,你告诉我那个仓库在哪里,我自己去。”
小徐对黎宝山的生还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他给他画下了张示意图后,道:“找小广和你一起去。”
“小广要是真被彭苗青的人盯梢怎么办?如果宝山没死,真的被我找到了,那……”
枯云拿不定主意,小徐慎重地看着他,枯云是非常想要相信黎宝山还活着的,但是在小徐的注视下他突然是绝望了,仿佛黎宝山已化作一团青烟,飘渺游离出了这人世。
枯云闭上了眼睛,他不愿意承认黎宝山的逝世,他道:“小广就留下来照应白白吧,我一个人去,彭苗青对我一点戒心都没有。”
小徐不响,低头喝粥。
枯云吃完后就出发去了徐家找白白,到了那石库门的居所前,敲门却没人应,在左邻右舍打听了一圈,枯云才知道白白早上十点多的时候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
他赶忙是往医院去,白白已经从急诊转到了妇产科,枯云见到她时,她那圆不溜秋的肚子瘪了下去,床边是一对粉团皱巴的龙凤胎。
小广正在给白白掖被角。
“枯少爷。”
还是脸色灰败的白白先看到了枯云,嘶哑地喊了声,枯云对她打了个手势,过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趁机将小徐的玉佛塞给了她。
白白人机灵,攥紧了手心没看,但她似是已经摸出了那玉佛的轮廓,眼神明显地闪烁起来。
她将枯云的手抓得更紧,靠在他臂膀上嘤嘤啜泣。
“枯少爷……”
小广也看着他,冲他划领子,提示他往他们后头那张病床看。
枯云看那病床边坐着的人绝非善类,他道:“小广,你好找照顾好白白,有什么要用到钱的地方就去我家找我,路上注意安全。”
小广点头应下,枯云又陪了白白一阵,说了好些暖心的话他才从医院出来。
他随便找了家饭馆吃了碗面条就去了尹公馆找尹醉桥。
尹家的最后一个佣人都被尹醉桥给赶跑了,枯云站在尹公馆大门前,按下门铃之后等了半天才等到尹醉桥亲自来开门。
门虽开了,但尹醉桥却不放枯云进去,他只打开了一点缝隙,从门缝里看人,对枯云说:“走吧。”
枯云手脚冰凉,扒着门威胁他:“你可要想清楚了!
遗嘱!
我有遗嘱!
黎宝山的债务可是会转移到我这里来的!
你这个月的钱还了吗?我要你现在就还钱!”
尹醉桥提起手杖把铁门往两边又推开了些,枯云这下才看清楚他的全貌,他穿大衣戴围巾,脚边还放着一个皮箱子。
枯云收住了声音,他傻愣在了原地,许久才问说:“你要出远门?”
尹醉桥一瘸一拐地朝他走过来,往他手里塞了封电报:“两张特派委员证,我和你一起去太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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