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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干干地笑着,枯云不和他废话,直接往他手里塞了一大把钞票,说:“大少爷的脾气,我想你肯定搞得定。”
小六瞅着手心里的好几百块钱,又看看枯云,他收起钱,挪开了个位置,对枯云道:“那您随我来。”
夜晚中的大别墅格外地阴冷,小六没有开灯,手里拿着个银烛台给枯云引路,走步时还不忘提醒他放低足音,以免过早地惊扰了大少爷,那样,他肯定是要生气的。
枯云不光亲身体验过,亦常有耳闻尹醉桥的恶脾气事迹,他酷爱生气发怒,赶跑了不知多少佣人,现在尹公馆上下除了小六,再没别的下人可供他使唤了。
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小六对于枯云所说的“搞得定”
大少爷这桩事,颇有信心。
他带枯云到了大少爷的卧室前,叮嘱枯云先在此等候,他这就去通报。
枯云站在门口,看他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四处的安静将小六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衬托得分外清晰,枯云听到他说:“大少爷,有件急事,十万火急,是黎宝山那里的枯少爷来找您。”
尹醉桥没出声,也不知是被叫醒了还是依然睡着,枯云好奇,遂从半敞开的门缝往里探望,屋中亮起了灯,小六站在床侧,转过身朝他招了招手。
枯云立即走了进去。
尹醉桥穿了身丝绸睡衣,小六给他拿了件毛线外套披上,他的气色常年不佳,因而就算是半夜里忽然醒来也与往日里分不出什么两样,眼底依旧发青,精神依旧不济,人还是那副冷冰冰,不近情理的模样。
“你到门口去候着。”
尹醉桥坐在床上,对小六说。
小六点头哈腰,退了出去,替他们关上了门。
枯云站在靠门的地方,没敢走得太近,一是怕尹醉桥又无缘无故抓了手杖打他发脾气,二来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见是见到了尹醉桥,可此刻他却有些犹豫,不知黎宝山的事到底该不该拜托他。
“你半夜不去找黎宝山,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尹醉桥斜着眼睛一看他,枯云打了个颤,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到了他床边,说:“黎宝山和你合伙开了公司,他要是出了事,公司恐怕不好办下去吧?”
尹醉桥眼珠一转:“公司缺了他确实不行,建筑上的事情很多还要仰仗他的关系,他怎么了?”
枯云又问:“你和南京方面很熟吧?”
尹醉桥看着他,很不痛快:“有什么话就说。”
枯云道:“黎宝山在太仓出事了,下落不明,我想去找他,但我怀疑太仓的警察都被他的对头给收买了,会碍手碍脚的。
我想拜托你给我搞一张南京政府的证明,委任我做特派员去太仓调查这件事,我要是和南京政府有了瓜葛,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
我要去太仓找黎宝山。”
尹醉桥拿起靠在床头的手杖,缓缓站了起来。
枯云往后退开,一屁股坐在了张软沙发凳上,他攥紧了双手,道:“你在军部和警察部门有那么多老同学,这应该不是难事。”
尹醉桥问他:“你的意思是黎宝山死了?”
枯云瞪他:“我没见到人,也没见到尸体,我不知道!”
尹醉桥道:“我不懂我为什么要帮你,他一死,那公司……”
枯云笑了下,打断他道:“你别打他公司股份的主意了?就算你抢去了,能有什么用?你之前不也说了建筑上的事还得仰仗他的人脉关系吗?再说了,他是立过遗嘱的。”
枯云的嘴皮子上下碰得飞快,“他的财产要传给谁,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尹醉桥挑眉,看了他许久,站着,轻蔑地说:“你这只兔子也未免太过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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