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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吗?”
“我走累了。”
枯云扯下一片树叶扔到地上,弄得好像他在和尹醉桥逛公园似的,他鼻子里出气,掷下树枝,扭头要走,可走出去两步,他又担心尹醉桥去和黎宝山乱说话,无可奈何之下,枯云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他跟前,喊了声:“我说尹大公子……”
尹醉桥单单是看着他,他的瞳仁黑到了某种极致,好像不是真的,是被人点进他眼里的两滴墨。
枯云道:“你别和黎宝山乱说话啊,你不乱说,我保证我也不把你今天找伊翁的事说出去。”
尹醉桥抬高下巴,不响,枯云又道:“你别再叫我兔子了,我有名有姓,你怎么说也是个教养的人物……”
尹醉桥不悦,打断他道:“我想怎么喊人就怎么喊人,用不着你来教。”
枯云翻个白眼,说:“那我们说定了。”
他伸出手作势要和尹醉桥握手,尹醉桥扬起眉毛:“说定什么?”
“我不把你见伊翁的事说出去,你也别把我认识伊翁的事说出去!”
枯云看他两只苍白的手还握着手杖,自说自话地提起了他的右手,用两只手包着意思意思摇晃了两下,还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尹醉桥的手冷极了,他甩开了枯云的手,道:“我没教养,不是君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你……!”
枯云的漂亮五官皱成一团,他强作潇洒,“那也没关系,无所谓!
反正我没干过什么亏心事!”
尹醉桥却是真的潇洒,右手在空中一挥,重新握住了手杖,道:“我干过不少亏心事,可我也无所谓,随便你怎么说。”
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枯云是没见过这么没皮没脸的人,还是名门望族大公子呢,他不和尹醉桥啰嗦了,大步走开。
这晚枯云酒兴大发,抱着个黑葡萄酒酒瓶子一醉到天明,睁开眼睛跑去签了转让部分财产的协议,连招呼也没和栾美莘打一声,拍拍屁股就走了。
第8章
枯云搬离黎府之后,黎宝山顺应他住进了公寓房,唯逢要在家宴宾交际才会回黎府一趟。
这些天,黎宝山的应酬很多,回黎府的次数频繁,而枯云因着和黎宝山还处在浓情蜜意的热恋时期,平时黎宝山去公司也好,南下北上无论去哪里办什么事,两人皆是如影随形,所以尽管枯云对大屋无甚好感,不愿久留,但他对黎宝山的情谊占了上峰,黎府内外还是时常能见到他的身影,只是他从不留宿,无论多晚都要回他的小公寓房去。
想起黎宝山连日来的宴席会,枯云是一阵头疼,俗话说的好,怕什么来什么,他对尹醉桥避之不及,可偏尹醉桥不知怎么突然就成了黎宝山饭局上的常客。
枯云看到他如同见了绿头大苍蝇,又怕他去和黎宝山告发他和伊翁的往来,于是乎,每逢尹醉桥来访,枯云必定与他同桌共饮,那之后追加的赌局球局,他也一定聚精会神,陪他杀到通宵,绝不给他和黎宝山单独说话的机会。
好几轮应酬下来,枯云琢磨出了点头绪,上海房地产业大兴,尹醉桥也想来分一杯羹,而黎宝山看他将尹鹤那几家半死不活的工厂打理得有声有色,他的私人银行在金融界开得风生水起,也有意向和他合作。
再说尹鹤,黎宝山并没有因为和尹醉桥的来往而和他断交,尹鹤自己平常亦喜爱来黎府走动,每回手上不是提着盒糕点就是带着瓶洋酒,总是喜气洋洋,乐乐呵呵的。
他新近在船坞厂里找了份文职,听他的描述,是一份不怎么需要动脑筋,他也干得很乐意的工作。
私下里,黎宝山曾和枯云说过,关于吕晨星对尹鹤的评说,他是非常认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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