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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白清脸色惨白,嘴唇已经失去血色,他笑了下,道:“我刚才和你说了那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你要是死了,我会难过,会哭,那我要是死了……我对你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师父……你愿意为我掉一滴眼泪么?我要求好像有点多……但是一滴就够了……”
艳阳天摸着周白清的头发,他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地留下来。
“等我死后再哭吧,师父……我这辈子是做不成你师弟了,没法让你对我笑得那么开心……但是我就想看你对我笑一笑……你对我笑一下吧,随便笑一笑就好,那天我在街上遇到你,你在伞下面,我一直想不起你那时的表情,现在想一想,你好像是在对我笑……”
艳阳天抱紧他,周白清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艳阳天对他说安慰的话,他道:“做我师弟没什么好的,你就做我徒弟吧,我喜欢有人給我当徒弟……”
周白清的血已经灌满了地上的镂空凹陷,纵是他听到艳阳天的话还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他也没力气了。
他久久地看着艳阳天,嘴唇上下翻动,艳阳天读出他这段唇语,他是在说:“好好活下去……”
艳阳天握住了周白清的手,他想周白清是真的傻,大好青春不去挥霍,却偏偏要为了他这么个废人葬送在这里。
艳阳天想笑一笑,笑周白清的傻,可他的嘴角不听使唤,怎么都扬不起来,艳阳天低下头,说了声:“傻徒弟……我收了个什么傻徒弟啊……”
他话音才落,一生中气十足,有别与他的“傻徒弟”
在石室中响起。
艳阳天抬头看去,原是一手提着个酒壶的疯王摇摇晃晃从外面走进来,他眯着眼睛指着艳阳天喊了句:“哈,哈,哈,哈,哈,本王的傻徒弟在这里呢!
!
诶,刚才我不是来开过门吗?哦对对对,半路又找那独眼龙去了!
好徒弟,来来来,本王将你们介绍給本王才认识的朋友……诶人呢?我说,傻徒弟你哭什么???
“哎呦,这不是傻徒弟的笨徒弟么?!”
艳阳天看到疯王,仿佛是看到了获救的希望,奈何他喉咙里堵着腥甜的血,想开口说什么,一大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
疯王见了,扔下酒壶,飞身就到了祭台边,他大笑着拉起艳阳天,道:“十多年没见,见到我就哭哭啼啼,口吐鲜血,成何体统!”
艳阳天抓紧疯王手腕,哀声道:“……救他……”
疯王打了个臭气熏天的酒嗝,道:“救他?先救你再说!”
艳阳天眼神一滞,待他回过神来时疯王已经嘴对着他的嘴亲住了他,艳阳天挣扎不能,头晕目眩,无端端一股寒风吹进了他身体里。
四周冷得可怕,他整个人仿佛浸入冰水中,不停打颤,而埋藏在他体内的阴蛊却在这冰寒中骚动起来,它似乎是被冻醒了,冻怕了,艳阳天感觉它在自己肚子里乱飞一气,但很快它就找到了躲避严寒的出路,它不断向上飞,翅膀搔刮着艳阳天的五脏六腑,好在寒冷镇住了这股痛痒。
艳阳天的鼻子都疯王堵住,嘴巴又被他封得死死的,就在他快要窒息的紧要关头,疯王推开了他,疯狂大笑起来,道:“为师还得多谢傻徒弟給我带小虫来吃啦!
哈,哈,哈,哈,吃了延年益寿,延年益寿啊!”
艳阳天靠在祭台边猛擦嘴,喘着粗气说:“来路不明的虫子……你也吃……你也不怕……吃出毛病……”
疯王舔舔嘴唇,道:“徒弟身上的虫子哪有不吃的道理,本王刚才給你度了点内力,你赶紧运运气,自己恢复恢复。”
艳阳天扭过头暗自运气,平复了呼吸,疯王度来的那股冰寒内力让他周身舒坦了不少,他转头再看那疯王,疯王竟将死过去一般的周白清从祭台上硬拉了起来!
周白清左面后背血红一片,一个大口子还在不停往外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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