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褪了手上的镯子放到他碗里,道:“那陪我蹲一会儿吧。”
他把镯子拿起来对着月亮照了照,又拿手指弹了弹,然后揣到破了两个洞的布兜里,端了碗蹲到我旁边来。
蹲的过程中他去了两趟茅厕,又往街对面去讨了两趟钱。
再回来时,手上握了两串闪闪发亮的糖葫芦,并且很大方的分了我一串。
糖葫芦很酸很酸。
酸的我一边啃一边眼泪忍不住掉。
小桃来时,我正把糖葫芦啃到最后一个山楂上。
她提着灯扑到我面前,眉色慌张:“小姐,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把最后一口糖葫芦嚼下肚,扔掉手上竹签,抹了把脸,笑道:“无事无事……这山楂太酸了而已。”
我扶着她的胳膊站起身。
起身的一刻,月亮忽然隐了一下,我眼前猛的一黑:“小桃。”
下意识手往四周摸了摸。
小桃忙捉住我手,讶声道:“小姐,你……你夜盲症发作了?”
我打小便有这个病,不定期发作,忽来忽去。
发作时,眼神不太灵光,时常磕磕碰碰。
小桃忙忙的拿灯笼往我面上凑了凑,往我面前照了丝亮光,回头左顾了顾,右盼了盼,声音里带了丝哭腔,哽声道:“云,云大公子呢,小姐你不是和云大公子在一起的么?”
我沉默了下,微微笑道:“他把你小姐我再一次忘了。”
夜里,阿爹来探了我一晌,搂着我的肩沉沉叹了一番,等我睡下,方才离去。
我睡得昏昏沉沉,模糊间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我趴在一条河岸边,岸两边开着红的刺眼的花,一片一片,像血蔓延,桥上有男子走过,对着我微微的笑,有好看的眉,好看的眼。
像是云非白的身形模样。
我蹭蹭蹭从水中爬上岸,叫他:“公子!”
男子回过头来。
我撒腿朝他奔去,奔了两步,又放缓了步子,提着裙子,一扭一扭走了上去。
他眼中有了微微笑意。
我走到他面前,从兜儿里摸啊摸,摸了好半天,终于摸出了一块帕子,递到他面前。
他展开一看,眉头微微蹙起。
帕子上绣着一双像是一双野鸭子的水鸟。
我忙忙向他解释:“这是鸳鸯。”
男子忍俊不禁,微微笑着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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