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将军,请你勿要折煞小女子。”
◎
江妩正将一截小臂从屏风后递出去,腕子一耷拉,一条丝帕盖了上去。
沈府一家扼腕在一旁等,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却始终不见结果。
直棂窗外的日光旋转着落了进来,照在江妩红润健康的脸颊上。
她小脸一抬,自透光的屏风偷看一眼,瞥见医工仍旧苦思冥想的脸,心里发虚。
于是蠕动着唇瓣,有气无力道:“不知怎么,突然胸闷气短,眼花头疼.......走不了几步,就想躺下。”
幔帐后的少女,哼哼唧唧,嗓音虚弱可怜,仿佛要命不久矣了。
这医工是坊间口口相传的金手,把脉不过是须臾之间,一向很准。
他并着两指眉头紧缩,额角渗出了汗,头一次摸不出个所以然,不禁有些怪哉,迟疑道:“可贵府这位娘子的脉.......”
非但不是病弱之状,简直是来盛去衰,充实有力得很啊!
可他没敢说,生怕是自己医术不精,若是说错,砸了牌坊可就坏了。
江妩品出来医工犹豫的意思,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淡定。
她轻轻叹气,摇着头再加一把火,哀戚道:“上工有所不知,我这病大抵是娘胎带来,自幼就时不时犯上一次。
曾经就有医工说我气血两虚,犯病时,脉象多变凌乱。
真是,劳烦上工了......”
“是、是,在下一定多多斟酌用药。”
江妩虚弱地谢过,小脸一别过去,差点在帘后笑出声。
上辈子的时候,她那装模作样的天分全都用在学着扮成一位拘谨的贵女。
谁能想到,如今竟是用在装病上。
这也太容易了。
卢氏颇为担心,问道:“上工,原本我们明日是要出门赴宴的。
您看我们姑娘这身子?”
医工不敢轻易下决断,瞥了一眼帐中少女的虚弱模样,自己也不确定起来,噎了一下,“这、贵府娘子恐怕正是体虚之时,秋日易染风寒,或许在家修养,为上策。”
“可是国公府......”
江妩松了口气,连忙接话道,“表姑母,千万莫要因为我一个人耽误了国公府的宴席。
更何况...上次因着世子的事情,表姑父也好借此机会去拜会。
还望表姑母不要顾虑我一人,不然,阿妩寝食难安。”
她说着,不禁心里给自己鼓了掌,‘好演技’。
这诚恳得语气,快要把她自己也感动了。
江妩这样懂事,卢氏也只能无奈叹气,默默点头,“怕是也只能如此了。
以后若有机会,我自会带你再去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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