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似乎快谈不下去了。
希伯来想。
实际上不用看院子希伯来就能想象司机们和“他”
谈论的样子,鲁伯隆的居民讲价以及谈论问题的时候尤其喜欢身体动作,他们经常使用大量的身体语言,只需要在他们谈话的时候稍微观察一下,就会发现他们的身体总是处于摆动状态并且幅度总是很大。
对此了解的人甚至能够从中得到大量的信息,比如答应或者否定,比如可能完成或到达的时间。
习惯了用手指肢体表达数字及意思的他们几乎忘了语言拥有更利于不同人沟通的直接能力,因而对于突然之间被禁用肢体语言而对方对法国语言也不太熟练的司机来说,谈话就变成了一种漫长的折磨。
希伯来听见司机用带着口音的法语交流:“他的语言不太好,这可有点麻烦了,我们该怎么办呢?”
这话不带任何贬义,也没有对于青年的任何攻击,甚至让任何一个第三人来听也只能听见一句简单的陈述与对解决问题的急迫要求,只是这句话之后,希伯来很久没听到“他”
缓慢的应答声。
希伯来想过上前帮忙,但不确定对方是否需要自己。
如果自己只是弄巧成拙,搞不好会让“他”
感觉难堪,更加不愿意和人交流。
虽然不知道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希伯来也曾猜测过,他的怜悯之心让他无法容许自己对隔壁青年再次施加伤害。
因而在其他人围上来时,希伯来总想要帮帮他。
在看不见隔壁的道路上,希伯来犹豫着,他看一眼干净的街道,终于丢下扫把跑出街道。
或许他应该找找那位陪着青年一同过来的胖大哥,但早晨时候他才听见车子开动的声音,可能那位大哥早已经离开,希伯来希望他不会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情况,那样的情景对于独自面对异国人的邻居太不友好了。
希伯来跑了一段想起来自己放在院子的自行车,于是匆匆掉头跑回去,踩上自行车从道上溜了出去。
他一路骑到分叉口,停下来询问开始准备餐食的老板,“叔,你有没有看见这边开出去一辆车?车主应该是个外来人,黑发,有点胖。”
窗子口的大叔看见希伯来,停下手中的动作,摇摇头,“太多了,今天道上开过去的车很多,你明白的,最近鲁伯隆总是有很多外来人。
他们没在我这里停下吃饭,我也没注意。”
“好嘞,谢谢叔。”
希伯来叹了口气。
鲁伯隆小镇在整个蔚蓝海岸地区虽然不大,却对于住在这里的居民来说也绝对不小,没有目的地的寻找并不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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