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岸微……”
他将这个名字呢喃了好几遍,蓦地想起几个月前在南山春蒐时,此人便出现过,但当时肖顷只以为他是恰巧牵扯进此事中,现在回想起来,疑点重重,为什么当时派去杀梁齐因的陆定会失手。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半瞎之人,为什么不仅没除掉,反而还将把柄落在了他手上。
肖顷从鼻间喷出一口浊气,沉了沉声道:“他在中州做了什么?”
“楚王安顿流民的几个法子就是他提出的,并且……”
裴逐顿了顿,低声道:“他和季柏舟……走得很近。”
肖顷蹲下身,直视他的眼睛,“那就是情投意合?”
裴逐闭上眼,认命道:“是。”
“哈,果然……”
肖顷讥笑几声,拳头握得死紧,眼神冷然,“那赵嘉晏,他哪是什么淡泊闲士,他狼子野心!
我先前竟以为季柏舟是太子那一头的人,根本是猜错了,她从一开始,向着的就是楚王!”
裴逐神色一懵,愣愣道:“老师……”
“怎会……楚王生母低贱,朝中无人支持,他怎么敢……”
肖顷冷哼道:“无人?申行甫那头倔驴可是与他生死共患难过,还有刑部的张望台,你怎知他不是赵嘉晏的入幕之宾呢!”
“更好的选择摆在眼前,季柏舟居然会帮楚王那种登不上台面的货色。”
裴逐垂首跪着,闻言眼睫忍不住动了动,他也想问,为什么更好的选择摆在眼前,她却视而不见呢。
“老师,如今该怎么办……”
肖顷踱步了几个来回,眉心郁结,何晖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几次快要抓到了又莫名被他逃脱,就好像还有另一批人在暗中保护他一样。
“梁弼那个肚子里只有精虫的蠢货废物,竟有本事生出那两个儿子来。”
裴逐眼睛一亮,仰面道:“老师的意思是……”
“一个是司廷卫掌司使,一个心机深沉无法琢磨,既然如此,那便从梁弼下手。”
肖顷微微扬起下巴,目光轻蔑,“我倒要看看庆国公府没了,他们还得意什么。”
说罢目光移向裴逐,忽然弯腰将他扶起,神情慈和,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怀远,老师这次就信你一次,你呢,回去好好做你的侍郎大人,老师看着你呢。”
裴逐心一颤,有几分不寒而栗,正要开口,又听得他道:“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梁岸微,你总不至于争不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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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养了几天,一日三餐喝着各种滋补的汤药,季时傿腹部的冷痛之症才渐有好转。
前些时日,梁慧芝怕李倓吵闹,会打扰到她休息,一直没肯带他过去,直到今日李倓下了学,才说服了梁慧芝带他去镇北侯府。
此时季时傿正悠闲地靠在梁齐因身上张着嘴等饭吃,卧病这几日快把她骨头都懒没了,基本上能不动弹就不动弹,有时连筷子都不想拿。
她抿了一口送到嘴边的粥,将头一撇,皱眉道:“寡淡无味,狗都不吃。”
梁齐因失笑出声,抵着她后背的胸腔震了震,“你几岁了,还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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